我有两个故乡,一个在平原的黑土地上,另一个在兴安岭。记忆中的小学中学,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了。那时条件艰苦,冬天连烧火的煤都没有。每年初冬我们都要去郊区捡柴火。就是农民收割完黄豆玉米或麦子剩下的根部,我们把它挖出来,把土磕掉,放到大背筐里,满了之后背回学校去。
我们班主任心气高,什么都要超过别的班级,因此我们班的柴火堆最高最大。我们是分组的,四人一组,我们组的组长是王姓女同学,特别的能干又好强。我们四个人捡柴火放一起,最后一起装筐,她把自己和她邻居同学的筐装的满满的摞的很高,剩下少量的属于我和我邻居同学。这样回去老师就会重点表扬她,她是我们班的积极分子。我和邻居两个人在同学的注视下都觉得脸上无光,灰溜溜的。一样出去半天,分明是没干活嘛!
上课时候舍不得烧火,那时候用的是抽水钢笔,经常写不出字来,都冻上了,用嘴不停地哈。手脚有冻疮是经常的事。只有下课了我们赶紧围到炉子旁。有人往里添柴火,刹那就烧起来,烧的很快,火光烤在脸上热呼呼的。上课铃声一响,立刻就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其实那时的老师也很受罪,站在讲台上,手有时都握不住粉笔,天气实在太冷了。觉得他们很敬业。
冬天还要出去捡粪。老师规定哪天交粪,我们就要出去捡。跨一个筐,拿一把铁掀,在大马路上溜达。因为县城天天有马车在路上走,所以我们最喜欢捡马粪。真的不好捡,因为各个学校都在捡,哪有那么多呢。我和同学一起出去,往往她们都有收获我却经常空手而归。
不管怎么说也要捡一些,可是偏偏凑不了一筐,到交粪的日子,头天晚上看见家里有一些踞末子,便拿一些,和粪掺一起,用水冻上,第二天去充数。老师过完秤说18斤,旁边一个同学负责记录。
当老师拎起筐往粪堆上倒时,没冻上的踞末子在空中都飘了起来,刹那间我觉得自己的脸都涨红了。这不是明显的造假吗,幸亏老师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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