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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节回老家，晚饭后陪老爸在屋后的小菜园里闲坐着，聊家常。小菜园是老爸的专属领地，也是我们和老爸的连接点，交流似乎从这里出发才自然而不显突兀。
在成长的记忆中，老爸的长脸总是权威性的板着，发起火来真可谓“地动山摇”。记得那时，我们没事都躲得老爸远远的，恨不得他能把我们当空气才好，至少这样就能避免挨呲了。如今，老爸岁数大了，头发白了，脾气也温和了许多，但那张悄悄爬满皱纹的脸却依然习惯性地板着。
每次回家，我都希望让老爸多了解一些我们的情况，总是将自己小家的趣事或“加工后”的大事讲给老爸听。老爸虽然说的不多，但我知道他一直惦记着我们。他总是坐在房檐下的木凳上，认真的看着心爱的菜地，漫不经心人听着。随着话题变换，老爸也会聊起村里要闻趣事，人情世故。只有在这自然的天地中，我才能试探性的靠近老爸的世界。
老爸的小菜园规整、仔细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论是大葱、大蒜还是西红柿、白菜都栽种的整整齐齐，行距、列距出奇的一致。邻居们都爱打趣地说老爷子是拿尺比着栽种。小小的田埂也被老爸用脚踩得光滑匀称，田间地头甭想找到一棵小杂草、野菜苗。
夕阳下，大自然为小菜园增加了一层柔和的滤镜，宁静而美好。两三畦的绿色蒜苗甩着长长的黄发梢,密匝匝的纤细小葱呈四路纵队整齐排列,西红柿秧已打顶支起竹架，侧枝上开着一串串浅黄色小花，骄傲的迎接着果实的到来，齐刷刷的竹竿顶部都用胶带严实的包住。菜园角落的鸡圈里，老母鸡们咕咕的低吟着。在夕阳下，蓝天上飘着的云彩也被映成淡淡的粉色，似乎离我更近了。
虽刚至初夏，小菜园已经初具规模，生机勃勃，看一看都是享受，忍不住想拿出手机。高清晰度的手机屏幕里，嫩绿色的小葱迎面扑来，大片的蒜苗随风舞动……忽然田埂上间隔地出现了几棵野草、野菜。我诧异将眼睛从手机屏幕移到田埂上确认，每个小田埂上零星长着几棵不小的杂草。
“爸，地里咋有杂草？”我脱口喊到。
“今年有点懒得猫腰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坐在房檐下的吸烟的老爸，在我们心中素来是“硬汉”形象，腰杆总是挺的笔直，从未说过一句服老的话。而今，我似乎才真正意识到已至耋年的爸爸，真得老了。
鼻子一酸，我连忙低下头，俯下身去，沿着田埂把野菜、野草一一拔掉。
手拿杂草，若无其事地走到老爸身边，提起怀旧的老话题，打开了老爸的话匣子。“严父”又讲起他当年的旧时光，略显松弛面容上闪烁着兴奋的光，多了几分慈祥。那些老故事承载着老爸的青春岁月，陪伴我们兄妹长大，再听仍不厌，还想听更多遍，很多年。
其实与老爸倾心交谈并不难，只是我之前不曾去尝试。默默关心，无言守护是每一位父亲对儿女的执着。试着敞开心扉，他一直在那里等你。我和父亲之间从未像今天这样融洽。
做父女，成母子，有今生无来世，且行且珍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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