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很安静的影片,连结尾都没有片尾曲,仿佛一切戛然而止,留给每个观影者无限的扩展空间。按照京石老师说的,影片结束后,我闭上眼睛,慢慢回忆,影片中曾出现过的画面,如走马灯,从眼前快速掠过。
开场的演奏会,安妮刚刚出现中风征兆,乔治斯参加好友葬礼,女儿登门,护工愤怒离开,安妮躺在床上无助呻吟,白色的枕头以及那只飞入家中的鸽子。如果要说冲击,印象最深的是乔治斯毫无征兆将枕头覆盖在安妮脸上的场景。但影片结束回忆时,脑中定格的画面却是乔治斯抓鸽子的画面。
此时的安妮已经去世,乔治斯用透明的胶带封住了卧室门,坐在餐桌上写信,突然身后传来异响。乔治斯转过头,就见一只鸽子走在光亮的地上,一步一步。看见鸽子时,我想起了安妮,觉得鸽子就是安妮,她在死亡后回归了自由,但放心不下深爱的乔治斯,她回来看他了。
乔治斯放下手中的笔,他缓缓起身、小心翼翼,拿起放在一旁的毯子,关闭房间所有的门窗。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他一次一次扔出手中的毯子,想要盖住这只鸽子。一次、两次......终于,鸽子被压在了毯子下。而那一刻,我又想起了安妮,那个被枕头盖住的安妮,开始想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在想什么?是解脱,还是埋怨?由最爱的人结束自己的生命是幸福,还是悲哀?
盖住鸽子后,乔治斯用毯子将鸽子抱在怀中,艰难地想坐起来,在多次努力后,他终于靠着身旁的矮凳爬了起来,气喘吁吁地坐在凳上,小心地抚摸那只鸽子,仿佛一件珍宝。
下一个画面,乔治斯又回到了餐桌前,继续写着信。他说,抓住鸽子并不是很难,不过我把它放了。屏幕上显示这句话时,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深爱安妮的乔治斯为什么要用枕头结束安妮的生命,他给予安妮的是自由。
关于这部影片的一些感想:怎么说呢,这部影片整体很慢,有许多的空镜头和延续性画面。比如,安妮第一次中风后,乔治斯帮她做护理,一次一次弯曲再伸直再弯曲,15次一次也不少。但就是这些空镜头和延续画面,让观者的感受更加深刻、想象更加具体。在重复的动作中,我能深切体会到乔治斯的年迈,有些我们认为很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或许很难。
这部影片的名字《爱》,我一直认为爱是一个很沉重的东西,无论是爱一个物或一个人,你都将承受更多的责任,需要更多的付出。因此,在影片刚开始,看见安妮躺在床上,枕头上满是花瓣的时候,我自然而然脑补的结局是这样的,乔治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可导演给了我一个大大的转折,从乔治斯与女儿的讨论、到乔治斯赶走护工独自坐在沙发上抽烟,我能感觉到,他的力不从心。
而这个时候,导演又给了我重重一击,听到安妮的呻吟,乔治斯如以往一样,轻轻摸着安妮的手背,如哄小孩儿般,温柔地讲述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终于安妮在他的讲述中平稳下来,像是进入了睡梦,就这样,毫无征兆,乔治斯突然拿过枕头,按在了安妮的脸上。
那一刻,除了震惊,我也在想,这样卑微、没有尊严的活下去是对?还是就这样结束掉生命是对?但想着想着,我又放弃了思考,世上绝没有感同身受,只有真实经历过,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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