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诞生之80武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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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80武斗

没有看到意料中石黄菊的爆发，尚道山心底里偷偷地放松一下。他本来已经准备好在这里跟她费一番口舌，却不料石黄菊没有反应——是她通情达理，还是过于的怯懦老实本分？看到尚良正坐过去，他便明白了，只要儿子能做媳妇的主儿，这家就好分。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不是孬种，男人只要能做自己女人的主，将来的日子也差不了。

尚道山接着说，这新房和老宅为了公平起见，就靠着拼运气来分，直接抓阄就好了。他的话音刚落，杨树芝就在后面接茬说，这抓阄分家传出去落人话柄，分家还要抓阄，传出去了都让人笑话，村里这么多干部都在这里，还摆布不平整？要真想公平，那就一对一年的住，也不用抓阄。她们是大哥大嫂，就起个模范表率作用，让老二他们小两口今年先住着，等到了明年这个日子头，她们一家四口再搬过来。

这明显是拆台的节奏。尚道山还没有开口，尚良成就扭回头去朝杨树芝吼道：“瞧你能耐的，你怎么不一对一天的住。这里说正事呢，不是过家家！”

杨树芝只怕刚才自己的话言微势轻，就算跟尚道山吵起来，屋里也不会有支持自己的人，一准会一败涂地。可是要跟尚良成吵起来，那是自己的爷们，这些外人只能劝架，是绝对不能偏向任何一方。而且当着屋里这么多人，就算她说出难听的话，激怒了尚良成要动手，自己也未必会吃亏，这些人还真能让他动手打人不成？

一旦想明白，杨树芝便立马付诸实施，绝不拖泥带水，嗓门提高八度，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看着她胡搅蛮缠的叫嚷。

尚道山的脸青紫青紫的，就像被人连抽了几个嘴巴子似的，恨不得立马命令尚良成把这女人拽去狠狠揍一顿。可再看儿子，只是双手攥拳的忍耐着，一脸羞红与愤懑，却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忽然间他有些明白，这两口子是要在他面前演一场戏，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已经分配好了角色？

“啪！”尚道山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几只盛满茶水的瓷碗高高的跳起来，茶水泼溅的到处都是。围坐在桌边的几个队里干部都险些跟着茶碗一起跳起来。

刹那间，屋子里鸦雀无声，寂静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听到。

“这家分也得这么分，不分也得这么分。现在还是我说了算！做阄！不愿意抓的算弃权，立马从房子里搬出去！”尚道山脑门子像火炭似的鲜亮红艳，一双眼睛充满缕缕红丝，像是发疯的公牛般圆圆的瞪着。他不看杨树芝和石黄菊，只是死死地盯着两个儿子。好像他们两个只要有一个敢说个不字，今天他就要把他们扫地出门一般。

还是没人动作，连在炉坑边玩耍的两个孩子都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似的直勾勾的看着怒目金刚般的尚道山。

尚天赐觉得这个场面压抑的难受，心底里有要痛哭一场的冲动，可却又犹豫，不知道现在嚎啕大哭是不是合适。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爷爷发这么大的火儿，就算他偷偷地打开了爷爷放点心的小箱子，让他滚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恐怖。

尚赐水只关心尚道山那只拍在桌子上的手会不会很疼。桌子是又粗又厚，四条腿结结实实，肯定不会被砸坏。要不然小婶以后吃饭就只能用炕桌，就像她家里一样。

尚学乾打破沉默：“宅子这样分，还有没有其他意见？都说说，要是没有就做阄了。那么抓到了就要认，可不能打反悔！”他仿佛看透了石黄菊的主意，最后一句话落在她身上，特意加了重音。

石黄菊有些坐不住，想要挺身而起，彻底把这潭水搅浑，让这次分家流产。现在时机应该算是合适，她再不说也就失去最后说话的机会。可她的衣服被尚良正紧紧地抓着，她要站起来都困难。她回头瞥一眼尚良正，果然尚良正正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讨厌，又是这一招！一错神，尚良正已经朗声的表态说：“我们俩没什么意见，一切都都听大哥和嫂子的。我们没意见！”

石黄菊恨得牙根痒痒，立马就要蹿起来，却看到尚良正在不停地朝自己摇头眨眼，似乎他有什么良谋善计已经成竹在胸，一定能够保住新房子一样。她是想不出他能有什么高明的手段。莫非这抓阄只是老爷子玩的障眼法？只是为了唬住尚良成两口子的嘴？还是老爷子跟他透露了什么风声？毕竟是老儿子，按照一般的说法老儿子都是最受父母关爱的。

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让屁股勉强没有离开凳子，眼光死死地盯住了正在撕纸做阄的生产队会计尚古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