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坐在床前为夫人把脉,观察了夫人的气色,随后起身道:“夫人是因为受了风寒,加上心绪不稳而导致发高烧。”
“请大夫立刻开药。”
大夫开了药,立刻让仆人煎药,不久丫环端着一碗药走进房间。
“把药给我。”长叙接过药坐在床边,瑾儿和姚珍扶起夫人依靠在床头,长叙用小勺递到夫人嘴边喂下。夫人渐渐睁开眼睛,脸色十分憔悴,接着长叙一勺一勺的慢慢喂她喝药。
“瑾儿,珍儿,额娘舍不得你们离开。”夫人心中一酸,闪烁着泪水。
“额娘,请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我们也舍不得和额娘分别。”
这时大夫说道:“夫人虽然服了药,但身子骨十分虚弱,这段时间需要细心照顾。”
“多谢大夫。”长叙吩咐仆人送大夫离开后,看着病重的夫人有些焦虑,“夫人需要有人照顾,而我今天要送两个孩子去京城,这该怎么办?”
长善想了想,对长叙说道:“弟弟,嫂子需要有人照顾,不能马虎,要不这样,你还是留下来好好照顾嫂子,我替你护送她们去京城。”
“可是这样的话太麻烦你了。”长叙摇头道。
“不麻烦,我已经卸任广州将军了,反正也是闲着。”
“什么,你已经卸任广州将军了。”长叙有些惊讶道。
“伯父,你不当官了吗?”姚珍吃惊道。
长善微微笑道:“我从同治九年一直当这个广州将军,现在是该让贤了。”然后对长叙说道:“她们两个就由我带去京城吧,你安心照顾嫂子。”
长叙回头看了看病重的夫人,只好点点头,向长善谢道:“瑾儿和珍儿就有劳大哥了。”
一名仆人前来禀告:“老爷,钦差大臣来了。”
长叙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瑾儿和姚珍,长叹一声,“准备发出吧。”
“女儿!”夫人让丫环为她穿好衣服,下了床,一步一步走来。
“夫人,你正病着,快躺下休息。”长叙关心道。夫人在丫环的搀扶下走到厅里,“不,我一定要出门送送我的两个女儿。”
“额娘!”姚珍已经泪流满面,上前搀扶夫人。
*
侍郎府外,护送的队伍已经在等候了,钦差大臣下了马做好迎接准备,街道的百姓也都聚集在府外,一团热闹。不一会儿,大家出了大门,天色虽然晴朗,但是大家的心里十分沉重,长叙对长善拜托道:“两个孩子就有劳大哥了。”
“放心吧,我会安全将她们送到皇宫。”
长叙走到钦差大臣面前,请求道:“大人,能不能让我们一家人再相处一会儿,拜托了。”
钦差大臣理解的点点头,“好吧,不过得快点。”
“多谢。”
长叙转身走到她俩面前,语重心长道:“瑾儿、珍儿,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次相见,进了皇宫,可不比在家里,我和你们额娘都不能照顾你们,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凡事多留心眼。”
“阿玛,我们会平平安安的。”
夫人在丫环的搀扶下走来,紧紧的握住了她俩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留着眼泪。姚珍含泪抱住了夫人,心里涌出无尽的感激,“额娘,珍儿将来无论在哪里都会牢牢记住你和阿玛对我的恩情,永远记着。”
瑾儿也含泪抱住了夫人,“我和妹妹今后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了。”
夫人看着两个女儿,泪水不止的流下,“额娘每天都会在菩萨面前为你们祈祷。”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深深感动,不少百姓也都默默伤感,钦差大臣也是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他看了看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瑾儿和姚珍只得松开夫人,朝马车走去,正在此时灵欢跑了出来,“小姐,灵欢舍不得你走。”
姚珍握住灵欢的手,“灵欢,我要离开了,你自己多保重。”
“小姐,灵欢侍候你惯了,你不要离开灵欢好吗?”
姚珍当然舍不得这个贴心的丫环,走到钦差大臣面前请求道:“大人,灵欢是我最贴心的丫环,我能带上她吗?”
“这个……”钦差大臣有些为难。
长叙见灵欢忠心耿耿,姚珍也需要有贴心丫环侍候,向钦差大臣请求道:“还望钦差允许,毕竟我的两个女儿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确实得有个贴心丫环。”
钦差大臣想了想,点点头,“好吧,这个叫灵欢的丫环可以留在二千金身边照顾,但是她以后能不能随二千金进得了皇宫侍候我就不敢保证了。”
“启程吧。”长善回头道,向长叙和夫人拜别。
瑾儿、姚珍后退几步,在长叙和夫人面前跪下,“阿玛、额娘,请受我们三叩。”她俩一边流泪一边连磕三个响头,泪水打湿了地面,然后起身不舍的走向马车。
“弟弟,嫂子,保重!”长善转身骑上马。
灵欢上了马车对长叙和夫人喊道:“老爷,夫人,灵欢一定会好好侍候小姐的。”
钦差大臣随即传令道:“出发!”
队伍得令,转过马头,黄旗招展,马鸣齐步,在侍卫的护送下马车渐渐离开了侍郎府,在马车里的瑾儿和姚珍揭开维帘最后一次向后面遥望,泪水早已经打湿了脸,渐渐的,长叙和夫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马车在巷子尽头一个转弯,就完全看不到那些熟悉的身影。
“阿玛,额娘,再见!”
队伍出了广州城,开始北上京城的漫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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