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堂哥的号码,我就有种不那么好的预感。
当时我正拖着小车在农批市场买和卖的人声嘈杂中,望着手机,有点不敢接。
但我还是鼓足勇气按下了接听键,果然,听到了不好的消息,跟死神搏斗了两个月的伯母,跟我们永远地告别了。
其实每一天都有着思想的准备,但真的听到了这消息的一瞬间,悲伤的情绪还是如汹涌的潮水,扑面而来。
在吵吵囔囔的人声里,我的世界突然安静了,眼泪也瞬间流了下来……
我的亲人,又失去了一位。
尽管伯母已是九十高龄,按理说算是“喜丧”,我们应该“欢喜”地送他去极乐世界,但是一想到她在这两个月里受的苦,受的罪,我的心情就如黄连一样苦涩。
知道伯母从摔了一跤住到医院的ICU里跟死神苦苦搏斗起,我已经流了好几次眼泪了,每一次跟堂哥堂姐联系,听到她的状况,看到她的照片,我都必然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最难过的是她在疫情之下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在战斗,我们所有人都只能束手无策,无力又无助。
能做的,就是面临一次一次为她做的选择,做出她完全无法参与的决定,亲人们的不忍心,换来她全身插满了管子,气管做了切口,亲人们幻想着她能扛过去,像那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康复回家一样,但却事与愿违。
做了气管切口,她也只是坚持了一个月,却受了可能这一生最大最难忍的罪。
她不能表达,但肯定有感觉,她肯定会疼,却只能默默忍受。
想象她受过的苦难,我心如刀割。
幸好戴着口罩和帽子,无人注意我流进口罩里的泪水已滂沱,拐进一个无人的角落,我尽情地让泪水流了一阵。
也许对于伯母来说,这一刻才是她幸福的时刻,就像堂哥说的,她也算解脱了。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我又融入了叫卖的人群里。
生活的烟火气息,伯母再也感受不到了,而我们活着的人还是得带着离别的疼痛继续生活下去啊,尽管很累很痛,往后余生,还要经历很多次的告别,这就是无可奈何又无法改变的人生。
活着的人里,最难过的应该是伯父吧,相守六七十年的老伴儿带走的是孤单寂寥和空荡荡的心。
伤心难过,都再也唤不回亲人了,伯母,愿您安息!
我为您点亮一盏心灯,照亮您要走的路。
天堂路远,您一定要走好啊!
祈祷!
2022年7月16日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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