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叫她L吧,她的出现让远郊的山和水都亮了,她高挑,皮肤白皙,五官标致,打扮地清雅洋气。比当时唱英语歌的成方圆漂亮但神情和装束风格很相似,真的是女人眼里的偶像,男人眼里的女神。她是学英语的,她热爱学生,给学生们组织圣诞晚会,给孩子唱歌弹吉他,风靡了当初的寂静的湘江边的远郊。
男同事们并不敢追,她家里太有地位了,她太漂亮了。敢追她的人只有一个,一个数学老师。呵呵,用姓名的首字母来代表他们的话,他们两个人的都是LYP,我还是用Ln 来代替我曾经的这个男同事吧。就像全城热播的连续剧一般,人们热衷了解他们恋情的进展,他们之间的蛛丝马迹都会被人津津乐道地传播。这个中学离城里很远,城里的老师每周回家需要坐船,一周6天就在湘江划分出来的这个远郊中学寂寞度过,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手机,更没有WiFi,L除了教书,也不太能融入学校环境,也许是有点曲高和寡吧,不愿意为了几分钱在街上和农民讨价还价,也不愿意和邻居说三道四,剩下安慰的就是用英语写日记吧。
她父母知道她恋爱了,不支持但也不反对。只是动用关系把她调到市里最好的中学--二中上班。而Ln还留在湘江水的那一边,几经曲折他调到了我那个学校,远郊的另外一个中学。我听说过他们的故事。也和L熟悉,毕竟同专业,何况她是大美女。
他们两人外形很登对,而L作为学文的女生,对Ln这种看《星星》诗刊的男主还是很不舍的。 Ln16岁考上湖南师大数学系,家庭也不错,打一手好牌,低调而且聪明,高雅而浪漫,前前后后他们恋爱了很久,从一起在远郊学校到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下,很多人都认为他们随时就要断了,但事实上他们几年后终于结婚了,结婚后几年,他们一直住在L在二中的宿舍里。83年到90年之后几年都这样生活着。 Ln对繁复的调动完全失去兴趣,选择放弃工作,做生意挣钱和守着大美女的女友,后来是老婆。
就L来说,特别婚后,看着在远郊的老公,看看未来的生活,对方地单位身份和钱都不如她,什么事情都无法指望对方依靠对方,她未婚时候娘家富裕和有前景的生活,和她婚后的日子差距太大,这样时候才知道其实婚前的浪漫有多么空洞,越来越看不到希望,但是她还是抱有希望,看重当初那份真情。两人就这样在不断失望不断希望中过着,争吵打架就成了家常便饭,打架时候也激愤到动刀。L跟我说幸亏没有孩子,如果有孩子两人冲动地一定会摔死孩子。每次都打得邻居们无法安宁,邻居们也渐渐习惯了时刻准备着要去拉架的事情。
而Ln呢,也每每想用钱满足L,毕竟美女还是需要钱养的,而来钱最快的方式是去当枪手--他们一般去宾馆和人打牌,靠牌技和几人合伙赢钱,一个是游戏本身的刺激消除了他现实中的烦,二来也是钱来的快和容易。他曾经做过服装生意,但那漫长的等待和经营太消耗人了,他没有这个耐心,而且家里的美女需要钱,只有钱才可以证明他,家里的美女才华横溢,博学多才,眼界很高,她提出要去脱产学习,学校领导不同意,她就辞职去读书,Ln肯定是要毫不犹豫地支持了,养老婆是天经地义了,送美女老婆去读书,学费生活费交通应酬等等等等,总之,他之后吸毒了---是面对这个世界无奈躲避还是解脱他和她的矛盾的关系呢?
她含泪送他去戒毒,一次,两次,终于只能无望地放手。
有时候生活会给人最清晰的答案。在我眼里L是真正善良美丽的化身,她没有心机有才华,一直过着优越的生活,在家是公主,在校是老师同学赞扬的对象,美丽阳光,快乐。婚姻对她来说就是多个人捧着哄着,激情万千地死去活来地爱着。她的要求不过分,她要的是个恋爱的人,满足于激情下的宠爱和呵护,但人是不得不结婚走入现实生活的,而一直蜗居在她小小的宿舍里的生活,绝不是她追求的生活。但是我想她一定是羞于做个背信弃义的人,她也不舍那份真情和经历,她也耻于在婚姻上高攀,变成人说的物质女,那份爱情,让她没耐心等待也没有主动寻找适合她的人。
Ln也是要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才能才华横溢花样翻新地追女朋友或者老婆。他做不到让她仰视,但他也需要自尊和信心支撑,他既要更有创意地设计生活中的浪漫,更要日进斗金。能做到让她肆意潇洒的生活不容易。他也无足够的毅力坚持做什么他自己喜欢的事情,无法安顿自己和自己的精神,既不愿意提升自己,也无法落地踏实做事,更不愿意因为暂时的困境去寻求帮助。从前精神上的小惊喜过去,像L这样追求精神满足的人,本身就眼界高的人也真是无法实实在在地过那种贫贱无援的日子。也有人说其实如果Ln当初没有和L结婚,也不至于走上歧路和绝路。而Ln呢,当时肯定是爱L的,使他走上绝路的当然不是他老婆,还是他本质里的傲气和清高,包括聪明不落地的人生态度。
这么多年过去,我想起L曾经说过如果。。。大意是其实成为Ln的妻子完全是冲动和感性的结果,实际上当时的两人真能有看人生的眼光,更理性地看懂自己和自己的需求,也许会是不同的人生结局。理性的人表面上的有序看起来乏味无趣,但是在有序之中却有游刃的空间,而表面上自由随心却带来后续的混乱,最终是否能拥有自由和惬意却是未知。我羡慕的绝不是不是表面上拥有的更为丰厚的物质基础和社会资源,我想能幸福需要掌控自己和世界交付的实力。而实力来源自身的潜在的某个特质。
单纯从女性发展角度出发,美貌是天赐礼物,薄命也绝不是逃不掉的宿命。幸福靠自己的头脑,美貌和出身好都是加分项,但用不好,也蒙蔽自己的心智。怎么解开枷锁,也是靠修行和参悟,向内寻求,并坚持,我想说。实际上她走过这一段感情,还是达成了她真的想要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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