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乡村集体回娘家成了一种潮流,跟风是各个村庄的趋势。那个生养我的村子——我的故乡,父老乡亲择于年初四举行集体回娘家仪式。
回娘家少小离家,求学数年,学成嫁人,那个生养我的地方,成了我时常魂牵梦绕的故乡。
我的至亲至爱扎根于故土,不论我浪迹何方,有何成就,还是默默无闻,回家,已是我灵魂始终不渝的召唤。
踏上那片饱含深情的故土,我便不觉年老。少年的足迹,唤醒了我漫长的记忆。牛背上稚嫩的倩影,乡间嬉戏的精灵,深深地铭刻在故土的空间,闭上眼睛,画面如新。
我倔强地抓住热血澎湃的青春,不愿老去,或者是不甘老去。我固执地认为,故乡永远是我不会老去的灵丹妙药。乍踏上那片故土,我便觉少年。
大年初四一大早,我便驱车接上俩大姐,心情激奋地一路欢畅。回到村子,父老乡亲早已在村道布置各个迎接站,村道干净明亮,空前的井然有序。村子在小孩们手举的红色小红旗的点缀下显得特别喜庆,大红的横幅显现出仪式的庄重。
回娘家我的村子地大人多,却不富有。靠天吃饭的土地,无法供给乡民富足的生活。为了节省开支,倡行节俭,顺应政府部位倡导的廉洁风,村庄领导班子要求简单行事,不着统一服装,不搞隆重仪式,重在相聚叙旧,联结情谊。
姐妹们相继到位,我置身于人群,大脑立即调动记忆区域,不断刷新,搜寻着记忆里那些熟悉的面孔。
我努力地在残余的记忆里搜索,岁月久远,一张张面孔也已陌生。我突然想起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我仍然尽力在陌生的面孔上寻觅余留下的曾经熟悉的模样,每认出一张面孔,总会让我惊喜莫名,也感慨万千,思绪随即穿越回旧时的岁月。那些年,那些事,历历在目。
相认后,我们叙说着过去,回忆着共同的旧时岁月。上了年纪的我们,几乎没有聊目前的状况,我们从彼此苍桑的模样里大概已能猜想到生活的艰难。我们不愿在美好的时刻去触及辛酸。此刻的我们,笑脸如花,此刻的我们,内心充盈,此刻的我们,是快乐的。
我们没有繁多的娱乐排演,聊天叙旧是聚会的主要内容。时间飞逝,我们却有着聊不完的共同话题。
村长致词语里寄望村子来日繁荣昌盛,家富民安。回顾这些年,乡亲们生活虽上了一个台阶,但村民财富意识不强,没有共同富裕的同心,大多数各人自扫门前雪。
穷即思变,然而,文化的滞后导致观念的陈旧。奖教助学是一项很有激励性的文化推动。一个家,或一个族,乃至一个国家,只有文化发展,才能推动其不断发展强大,娱乐至死,是个不争的历史教训。无知必然会诞生出愚味,低俗与狭隘是穷的根源。
生于长于这片土地,我深深地热爱着故土,我对那片土地饱含期许。我期愿那片热土,能世代润泽着全村子民,护佑父老乡亲安康怡乐。
时间催逼,聚会接近尾声,我们又得面对告别,“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不忍告别,却不得不接受离别。长大的岁月,我们在一场场的离别中,已学会了接受,学会了转身的坦然。
这一别,重逢不易,但愿故人余年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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