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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了吗?”
这向来是中国人最朴素的最日常的一种打招呼的方式,却道出了民以食为天的生活。
平日里也免不了三五好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谈谈人生。你有没有想过用文字把你吃过的美食给大家分享一下呢?说不定有人看了你的文字就会忍不住去亲自品尝。
可现实是,我们根本不用文字,直接上图片。和朋友吃了啥,拍照发个朋友圈,你们慢慢看吧,没功夫写文字。
问题是一张美食图片就能激发的食欲,调动你的胃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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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当地教育行业里摸爬滚打,每天总感觉时间不够用,尤其是睡觉的时间不够用,吃饭就是到点了去吃个饭,至于吃啥都无所谓了。
对人生期望的崩塌,以及对生活兴味索然的特征之一就是胃口奇差,每天总感觉不到饿,没有什么美食能激发想吃饭的欲望。
虽然下馆子能节省好多时间,可是仍然没有胃口。吃饭省下的时间就可以用在睡觉上,但是吃饭毕竟是花不了多长时间的。把心思放在吃饭上,也许有一天美食能带来惊喜,吃饭再也不用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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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生活的无奈,阅读成了自己最能享受的一点美好。
偶然一天翻到了汪曾祺的书,就随手翻了几页,其中《黄油烙饼》里写干部开会吃饭的一段相当精彩:
三级干部会开了三天,吃了三天饭,头一天中午羊肉口蘑臊子蘸莜面。第二天炖肉大米饭。第三天,黄油烙饼。晚饭倒是马马虎虎的。
“社员”和“干部”同时开饭,社员在北食堂,干部在南食堂。北食堂还是红高粱饼子,甜菜叶子汤。北食堂的人闻到南食堂里飘过来的香味,就说:“羊肉口蘑臊子蘸莜面,好像不香!” “炖肉大米饭,好香好香!” “黄油烙饼,好香好香!”
萧胜每天去打饭,也闻到南食堂的香味。羊肉,米饭,他倒不稀罕,他见过,也吃过。黄油烙饼他连闻都没闻过,是香,闻着这种香味,真想吃一口。
看完这段,自己立马就想吃黄油烙饼了。
黄油烙饼台湾作家琦君的散文《香菇蒂》,写的是赌徒阿兴的乖巧女儿小花和香菇的故事:
过了两天,她一来,我就问她:“小花,你妈妈来过没有?香菇吃了没有? ”
“吃了。”她回答,眼睛眯眯地望着我,过了一晌,她又说:“大姐姐,你再给我两朵香菇好吗?我还没有吃到呢。”
“你刚才不是说吃了吗? ”
“四朵香菇,妈妈带走两朵,回去烧给弟弟的爸爸吃。说他年纪大了,要吃补品,还有两朵,炒了米粉丝给我爸爸下酒,妈妈叫我等爸爸回来一同吃,妈妈把香菇蒂摘下来熬了汤给我喝,好香啊。妈妈说香菇蒂跟香菇一样补。”
“你没有吃香菇炒米粉丝吗? “
“爸爸回来,一面用拳头捶桌子,一面喝酒,一面大口大口吃粉丝。他连看也没看我,我不敢走过去。他一会儿就吃光了。我就用香菇蒂汤泡饭吃。”
看完这段又想吃香菇炖鸡腿,香菇鱼片粥,香菇拉面……
香菇油菜4
为啥读完这些关于美食的文字就会有胃口呢?这些美食文字,效果好到有些匪夷所思。
荣格有一个观点:文学的审美多属于一种移情作用,经由情感,某些重要的心理内容被投射到对象之中,但是,审美的主体不会意识到这种投射,他只会觉得,那经过怡情的对象,对他而言显得富有生气,仿佛是在生动的和他说话一样。
显而易见,文字是带有感情的,吃过的美食好与不好都在字里行间。图片仅能让你看到美食,但是你却闻不到,尝不到,品不到,然而文字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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