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2

秋意渐浓，郑乾离开写字楼的时候，他被轻抚过来的风冻了一个激灵，胳膊上立即就起了一层小米，前几天还在大嚼着学雪糕，往肚子里灌着冰水，这几天几乎要把长袖房腾出出来了。

其实这种夏末秋初的季节是最好的，夏天的燥热渐渐消失，秋的寂冷还不会那么浓烈，在相互交叠的时空里，温度不高不低，风不干不燥，空气中飘着夏日离别序曲，草丛中的虫子在竭力地欢叫，这是倒数计时的欢乐了，夏的焦躁渐渐被秋风吹散，天空不断地往高处退去，云层越来越高远，夜空中的月亮也被轻轻的纱笼罩着，云层在夜空中像水粉画，纹路清洗可见，他们肆意地向前面像远方伸展，要把远处孤独地闪烁着星星涌入怀抱。

郑乾就在这秋夜里徜徉，路上还有三三两两的人，他们从写字楼出来，在大门口左看右看，又低着头看手机，轿车从远方驶来，打着转向灯，啪啪作响，亮起一片橘红，等待的人在路口大力得挥手，他的裤子肥大盛满了风，然后踉踉跄跄地把自己塞进车里，汽车就徐徐地走了，红色的尾灯划出一道弧线，就融入到远处的一片惨淡的白光里了。

还有几个人从后面赶超过来，他们走路很快，说话很大声，整个接街道上都回想着他们的声音，不只是他们的音量太高，还是这秋夜里太过空旷，一个男生吐出了几个脏字，显然是无疑意的口头禅，虽然给这脸秋夜增加了一点聒噪，但是当他们渐渐远去，消失在酒店入口之后，这夜更加寂静了，好像他们的出现只是为了起承转合的伏笔，一幕更加恢宏的巨幕就要徐徐展开了。

这夜曲的另一篇章是随着耀眼的车灯来的，庞然钢铁火车载着两件黑黝黝的器件，从前面悠悠地驶来，他低吼着，速度很慢，像是扶着身子，随时准备向前窜出的猎手，那到热烈地灯光是他的专注的眼神，他的猎物好像就在前面悠远的夜里，可是最终这个猎手没有迸发出去，他还是不紧不慢地匍匐前行，最后却被工地黑洞洞的大门吞噬了，郑乾走过去到时候只看到车轮印在地上的水渍，大门紧紧闭合上了，一切又黑洞洞的，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好像那个低沉的钢铁巨兽被更大的怪物吞到肚子里去了。

郑乾拐弯了，路上的路灯蜜蜜地排成一行，投射下来的光晕把周围都遮上轻纱，路上的黄色交织的禁停线像张渔网张开着，郑乾小心地从边缘跳过去，他有点担心自己如果走入进去会不会被网住，这个陷阱太明显了，太明显了又怎能是陷阱呢？

郑乾在挤在一起的共享单车中寻找还开着锁的漏网之鱼，他们就像有着生命一样紧紧靠在一起，有此起彼伏的喊声，似乎他们都闭着眼等待着霞光披散到他们身上，唤醒。连续几天郑乾总能找到几个异类，他们的锁坏了关不上，这样着呢花钱就能享用一顿免费的骑行，他的步子不快，但是眼睛却要不听地从扯碎上滑过，看看哪里插在一起，哪里又空空荡荡地，他看的眼晕了 车子太多，当他把视线从最后一辆上扯开的时候，他有些失望地发现今天好像没有免费的晚餐了，到时远处的两个人让他一阵阵反胃，一个喝醉了，弯着腰呕吐，一个扶着用力拍打他的后背，欧欧的尖叫和清列的啪啪又在把夜搅动起来，郑乾甚至闻到了腥臭的气味 但是明明他们离他又几十米远。

郑乾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却有些兴奋地睡不着，好像自己的心也调到空中，随着秋风飘散在空远的月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