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躺在床上已经好多年了。从四十八岁开始脑中风后的走路不稳,到坐上轮椅,再到生活不能自理,再到现在的长期卧床奄奄一息。和二婶同龄的二叔从二婶生活不能自理开始便辞了工作,几十年来心无旁骛精心仔细的伺候着婶子。
而今,两位年过古稀的老人,一位长期卧病在床,已是神智不清。一位已是双耳失聪,呆板迟暮。两个人相依为命,相互扶持。二叔说如今的他们两个人活成了一个人。
休假回家,适逢村里族人给儿子结婚,贺喜帮忙之余,看见二叔拿着手机躲在喜棚外从帘布的缝隙里拍摄礼宾主持新郎迎接新娘的场景。隔了老远,我招呼他,他好像不曾听见。看他急急的回了家,我便跟了过去。推门进屋后,看见二叔拿着手机给二婶一边看着拍摄的画面,一边大声的介绍着。
我知道奄奄一息的二婶糊涂的连最亲的人都不认识了。二叔的举动也只是一种形式上的精神寄托罢了。看见我进来,二叔笑着说:“对门娃结婚,我用手机拍了一下,让你婶子看看场面,也高兴高兴”。我也笑着说:“也是,婶婶动不了,拍个视频让她看看,也让婶高兴高兴”。二叔可能也并没有听见,答非所问的不知所云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尴尬的笑着。
我找了个借口从二叔家出来,欢庆的音乐和着鞭炮齐鸣礼花翻飞从街头那边汹涌过来。抬起头,我看见街道两边的柿子树在秋风里枯木摇曳。不知何故,想起了烟花易冷,流年易逝。想起了叶落秋暮,日薄西山。想起了白头偕老,生死契阔。禁不住我的泪水不断的涌了出来。
-2019.11.10.冬日随笔
随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