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办公的地方在烟台第一高楼——世茂海湾一号,200米左右的高度。
这里悬浮半空,视野开阔,高出人群,远离喧嚣,风景独特,东面的一排落地窗面朝大海,由于站的高,海被放大,被拉远,蓝盈盈一片,每每望去,视线就像脱缰的野马,自由驰骋在水天之间。西面的一扇大落地窗,放眼望去,高楼林立,密密麻麻,从我的高度看上去,楼宇连成一片,也像海一样平铺开来,也很广阔,很宏大,只是往东看到的尽头是天,往西看到的尽头是山。
如果把人的思想比喻成秋风,那吹到东的尽头转向天,有“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之感。吹到西的尽头,就会有另一种感觉“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每天早上,旭日跳出海面,红红的朝霞弥漫在海平面上时,我上升到200米的高度,然后等到夕阳徘徊在西边山顶上时,我又准时下降到地上。仿佛自己是在仙界上班似的。
太阳在我们这半球的一天结束了,我的一天也随着结束了,好像互不相干,但确实又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我有时会奇怪的以为,我们每个人就是太阳光中的一束光,我们的眼睛就是光,身体和思想是光的有形和无形的载体。光在光里不断的更迭,人也在历史长河中不断推陈出新,一双双的眼睛或长或短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又有时我还以为太阳那么大,号称银河系的老大,而我那么小,甚至比小还要甚微,号称一粒尘埃,每每想到此,就会又想到《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他是日月之精华,而我们岂不也是?只是我们没有他出神入化般的武艺罢了,遇到磨难,别无他法,不能九九八十一变,更不能腾云驾雾去找观世音菩莎。
一天当中,我总会有几次,站在窗前,默默凝视着天空中最亮的星——太阳,凝视的时间多了,我又会有奇怪的感慨:人活着,可能真正的意义就在于看看天,看看太阳,看看月亮,看看星星,看看海,看看山,看看花草树木,看看雨雪冰霜,看看春夏秋冬,看看虫鸟鱼兽...就像苏轼所说的那样“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只有发动全身的感官,去看,去听,去感觉这个世界,才是对生命最大的馈赠。
又有时,我临西窗而立,迎面扑来的一座座楼宇,汇合成的一整个的画面,它的广阔和辽远不像海那样单纯,它总让人久久不肯回身,望了,还望...那种熙熙攘攘感,把思想好像拔到一个高度,总想有个感慨,却描绘不出一个思想的文字形状。
200米的高空,眺望楼群,是看不到贯穿其中,纵横交错的马路的,近处的人很渺小,车很渺小,像一只只小蚂蚁在整个的楼群里进进出出。这个感觉有点高级,有点隔岸观火的视角:瞧瞧他们,都在忙些什么!
仿佛,我不在其中。
晚上,当我独自在小区的羊肠小道上散步时,我就成为了我眼中的小蚂蚁了,顿时又觉得这小蚂蚁是那么大,步伐是那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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