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蜕变的模样

生活蜕变的模样

我来到这儿是在14年的8月。此年4月，从漠河到沈阳的2668次列车成了这座桥最后的铁皮来客。

   初识老江桥已是秋季，桥上一块块锈迹斑驳铁板或是旁侧里歪外斜的护栏，都被人们写上了相爱的誓言或是它日的期盼。风和日头昼夜不息的努力擦拭这些痕迹，就剩下灰尘轻柔附在上面，反而成了唯一的保护。

   阳光射在扶手的雪上，如果用延时摄影，就是清洁泡沫在空气中融化的场景。不同的是，夜晚走近时这晒了一天阳光浴的一小撮雪，最后挤出的那点小水滴就化作一层薄冰裹在铁皮上头。

   人总爱给一个事物赋予人为的想象和意义，而灵魂的肃穆则是时间才给得起。老江桥也不意外，人们给它想了个“俩人若走完这条桥，就会长长久久”美好含义。

   桥上大多是上了年纪的本地人和挽着手的小情侣。汽车不普及的那个年代，人们就踩着铁皮嘎吱嘎吱或者弹着自行车铃，吆喝着“让一让，让一让”，日复一日，从南到北，跨过这条哺育生命的大江。

   有时会看到哪个老人，一手拄着拐棍一手背到身后，佝偻着身体，眼皮耷拉着望着江面，那时我不知道他在思考着什么，就瞧见那胡子随风散开挺帅。

   三年后我再来到这里，已经重修的面目全非，映上了微博热门的影子，铺了几块玻璃。那些昔日的誓言有些还未被时间蚕食，就被铁片油漆蒙在时代的革新当中，那办不到的承诺没成为枷锁，成为了黑暗中谁都不去提及的过往。

   老桥的翻新，视野开阔的不少。从前过来一辆自行车，人就得肚皮贴着铁栅栏，才能勉强让车子过去。如今五台自行车并排，还能钻过一对小情侣。

   望着还未融化的江面。发现只有山河不会说话，能给心里一丝时光走得其实也没那么快的慰藉。

   可再挖出记忆里白胡子，瞧一瞧，却是时光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