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二点,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我精神正好。在学校我会躺床上看小说,在外面我会下楼吃烧烤,隔三差五去ktv唱一夜,当然要是唱歌的话,十一二点可能我还在用易燃易爆炸开嗓,在家的话,会悄悄起来去厕所玩一会儿手机,溜达一圈,再躺回床边做梦。寂静的夜晚,多适合做梦啊。
最近一段时间,在家待着,我觉得生活一向如此,我的母亲大人却觉得我昼伏夜出,如同一只蝙蝠。试图纠正我的作息。我却觉得,没什么不好。从太阳升起开始,我的耳朵里就充斥着各种声音,家人起床,聊天,吃饭,朋友来串门,亲戚来问候,邻居来借东西。音乐声,电视声,聊天大笑声,谈论某人时窃窃私语声,鸟叫声,蟋蟀声,空调嗡嗡运作声,甚至下雨声,水流从管道里冲出来的声音,像信号不好的电台,想尽力捕捉又一无所有,想试图关闭又无能无力,在我的耳朵,大脑,心脏,身体的各处横冲直撞。我从屋子里挪到客厅,再从客厅挪到院子,从院子挪到大门口,从大门口又拎着书跑到二楼平台,循环往复。心中悲切骤起,又不知如何表达。只觉得这天地太小了,不让我半点栖身。
等到夜晚,我愤懑的心肉眼可见的安静下来。像是濒临爆炸的气球,终于被戳开了一个孔,肯服服帖帖的待着。这颗气球像一只老鼠,从这个屋偷偷溜到那个屋,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掂着脚,用强大的夜视能力辨别方向,谁也不知道它要干什么。或许是要偷一块甜点,或许是与隔壁家猫约了见面,也或许和我一样,出来发呆。我掐着十一点整从床上起来,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考虑了一下喝茶还是喝糖水,等待水开的时间偷偷去称了一下体重,从院子的这头走到那头,甚至开门去门口看了看夜里的海棠,是不是偷偷开了花。轻手轻脚的给自己冲了一杯糖水,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呆坐着,无聊的走神。隐约能听见弟弟和别人聊天打电话的声音。还有手表克哒克哒的转动声,再放空一些,甚至能感觉到呼吸,从五官到四肢的循环。人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自然真是伟大又神奇。能把一朵花创造的纯粹,能让一样的人看到完全不同的世界。
若是蚊子与我有同样想法,我俩肯定能对坐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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