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黎明初起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书桌前很久了,我几乎完成了我的思考。天亮之后,我将进入程序模式生活之中,不在过多思考什么了。
窗外的黑夜不知什么时候泛起点点亮光,把沉睡中的花草树木虫鱼鸟兽都点醒了。
刚刚,它们还笼罩在黑暗之中,在这黑暗中,它们兀自生长,静默地听不到一点声音。此时,人们正在酣睡。酣睡的人们绝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以及世界里的花草树木虫鱼鸟兽。
我极喜欢这段时间的晨间—-黑夜到黎明之间。
它有什么特征呢?
安静,就是它最明显的特征。这安静不同于白天的安静。白天的安静中总有隐约夹杂着一点声音,安静的纯度不高。这安静,纯度极高,就像埋在地下千年的桂花酒,清香甘醇。这安静,是万籁俱寂的安静,是空谷回音的安静,甚至是寂寞的安静。置身其中,仿佛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清醒的人,更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富足便悄然来临了。
还有什么特征呢?我大概觉得就是安静了。我再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特征了。
它一安静,我就安静了。安静让我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安静让我思考深入一点,再深入一点......
我感激晨带给我一天的思考,让我一天都充实。常说:“一天之际在于晨。”大概就是如此吧。
这样的晨间,我当然会想起我儿时的父母亲,那个时候,我很小,父母很年轻。头上顶着黑发,脸上圆润,身体健壮。他们酷爱早起,天不亮就出发了,去田间地头撒播汗水,不停地耕耘。无论春夏秋冬,烈日酷暑,当泛着点点亮光时,他们已经完成了一天大部分的劳作。
他们不会像我想得那么多,也许他们压根不想别的,他们的目标简单明确—-不停地耕耘,等待收获。
当他们在晨间劳作时,我们小孩还在酣睡。当他们回来时,我们才起床,睡眼惺忪。小孩子的一天,就这样晃晃荡荡地过去了。
转眼间,我已中年,父母已老年,早起依然伴着他们。幸庆的是,我也加入早起行列,仿佛我能看见他们,并与他们同行。只不过,我拿的纸笔,而他们拿的是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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