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

舅舅腰扭了

饭馆一个人没法开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

我陪他到了离家两百多公里的一个煤矿小镇

他在这开了家火锅店

生意马马虎虎

来来往往的顾客身上都有顾煤灰的味道

我负责端茶送水

擦地上菜

偶尔也得洗碗刷锅

饭馆后院是一溜活动板房

住着很多外地来打工的工人

煤车司机的家属

还有几个四五十岁的小姐

我经常端碗面蹲在饭馆后门

看着一拨一拨贼眉鼠眼的嫖客

给他们掐掐时间

有有跑到小姐房檐底下蹭WIFI的家伙

被人家一番无情的戏弄

灰溜溜的走了

一天晚上

上完了最后一桌客人的菜

我跑到前门透透气

旁边超市门口坐着一位矿工模样的大叔

面前摆一辆坏掉轮胎的摩托车

他身上都是黑色的煤灰

也不晓得这车是不是他的

或者

他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那天晚上有风

北方的初秋也已经不再暖和

他看起来很累

也很孤独

伴着昼夜不停的马路噪音

吸着有点刺鼻的空气

他睡的很香

我没有打扰他

我只是蹲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看了他很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也都有安眠做梦的权利

其实有点羡慕他

天为盖，地为庐

睡的肆无忌惮。

老子不是那些连脱裤子带出门只能撑十分钟的嫖客

也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只是给自己背负太多

很久没睡个安安稳稳的好觉了

今天大概也不行

晚安。

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