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几案旁,明月高悬。包青天正愁。桌上放着一张悬赏捉拿的榜文,上绘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头。有字为证:
头上光光不长草,色眼眯眯上下瞟。
却见右下角一行小字:
姓名:江逸君性别:男年龄:二十九身高:160厘米体重:50公斤身份:少年犯职业:坐盗(犯盗窃罪)任务:劳动再改造工作地:监狱
嗨——包青天长叹一声:此人一出,天下无太平矣。
江逸君头上包着逍遥巾,春风得意,此乐何极。
日已升至中空,他运起轻功,脚下生风,就一盏茶工夫,便来到城外的一个林子。江逸君认准了一株白桦树,在树根下赤手刨了半天,挖出一个金色的麻袋。他抽开袋口的绳子,从里面取出一根三尺长的绳子和一只铜鼎。那些正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藏娇袋,捆香绳和晕晕鼎,他们同为怜花圣使江逸君之物。这个手段高明的采花大盗曾一度成为中原的少女杀手。一时间,鸡犬不宁,人心惶恐。后被展昭设下天罗地网拿住,在少管所住了不到一个月,寂寞难耐,便搞了一个小手段迷晕了狱卒逃出来。
此诚乐哉逸哉,江逸君又开始他的新犯罪史。中午的太阳很大,江逸君把眼睛眯成一条直线,点着了晕晕鼎里的香料。手中比画着千摸百摸十八摸掌法。他一计淫笑,道:“好久不练,手上功夫也生疏了。”一转眼珠子,邪念顿生:不如今晚……
江逸君从来就是说干就干。
夜的灯火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夜的骚动燃烧在他的心坎上。
江逸君在锐菊家门口徘徊良久,好不容易等到三更。钟声响,多少人在欢娱,多少人断了情肠。锐菊独守春闺,好比一株红杏。口口声声呼唤着逸郎,逸郎……
灯已灭,人初静。江逸君背负麻袋,“嘿”得一声跃上高墙。还未站稳,但觉着脚处温暖柔软,周身体香迷人,幽香阵阵,心头不觉一震。岂料正落在锐菊的怀抱中。
江逸君放下袖子,往肩上拂拭几下,挣脱了锐菊的怀抱,小心翼翼地站到一旁。这才发觉此女子花肢招展,便如那山地里的野花盛放。野艳至极,普通至极。
锐菊微嗔道:“逸哥,你知道人家等你多久了。我从你一成名时就喜欢上你,你怎么今晚才来……你这个没良心的,来了就别想走……我,我可是跟定你了!”锐菊嘿嘿淫笑,一笑就露出两排暴牙。
江逸君浑身汗毛一紧,向后退了几步,惊道:“我不是,——我是……”锐菊一把捂住他的嘴,温婉一笑:“不用说了,我知道。真的,我全知道,不就是那个么?”她走进几步,用丰腴的胴体挨着他道:“怜花圣使,你盗走我的心,难道还愁盗不走我的心么?”
江逸君的嘴被她捂着,口中一直呜呜地发不出声音。他推开锐菊正色道:“今天只谈工作,只谈工作……”锐菊笑脸盈盈,伸纤指挑开了衣带,在几层衣服底下掏出一张泛黄的柔得发皱的纸张,展平放在案上,轻轻念道:“江逸君,男,少年犯,职业:坐盗,而且是专门盗美女的,不是么?”
江逸君脸上汗流涔涔:“大妹子,你见笑了。我有时干累了,也是需要歇一歇的。今天劫财,我是说真的。”
锐菊搅动青丝上的红绡绳,咬了咬下唇,微嗔道:“你改行啊!不劫色啦?”
江逸君抖动一下,退到墙角:“不,不,只劫财……”
“财、色都给你。”锐菊的步步紧逼,让江逸君吓出一身冷汗来:“你,你不知道,我快改邪归正了,往昔采美眉,今天抢钱财,明天我投案……未来当上好市民,回头金不换……”
锐菊把满心委屈皆尽化作一叹,娓娓道:“逸君,你来嘛,来嘛……我不求其他,只需一夜足耳!”
江逸君仰望天空,愤愤难平,唱起一曲新版《窦娥冤》:“吾甚悲哉惨哉,时运不济然:采花不成被人采,一朝踩得狗屎运,忽如一夜凉风来,千朵‘霸王’满山开。”锐菊见江逸君满目凄然,不禁心痛难忍:“逸君,何事困扰你?”
江逸君哽咽了一阵,摇头甩掉半把鼻涕半把泪:“这园子里开的花好刺鼻的香味,今天我是头一次尝了‘霸王花’,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须再见……我这一生,算是什么花也试过了,足矣。足矣。”江逸君悲极,阴侧侧的笑了两下,一个狗跳墙翻出墙院,就此没了踪迹。
天下有此奇女子真让包拯喜笑颜开。据说,次日清晨,江逸君就乖乖投了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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