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柳絮随风舞,雨生百谷夏将至。”今日谷雨,也是春日的最后一个节气,暖春入暮,初夏翻涌。杨柳堆烟,樱桃红面,在这最后的春光里,老曹用熬一个通宵的代价勉强换来半个双休,说带我们娘仨去小寨赴一场樱桃盛会。

满眼都是欲滴的青翠,果真是绿肥红稀。道路两旁是一树一树的白色洋槐花儿,风姿绰约,悬吊着微风,摇荡着艳阳,又散溢着芬芳。好想为她停留,而她清淡的白绿总像是拒人于千里,她高大挺立的模样直教人只可仰望。

晴朗的日子总令人振奋,我留足了肚子准备吃下几棵树的樱桃,怀瑾握瑜摩拳擦掌要学爬树,而老曹人在跟前,却不知他轻松了几分,总有许多事要叫他操心,工作奔忙,这暂时的欢喜,于他可否快慰?
车停在路旁,还要走上一段距离,我遇到了好多久违的“老朋友”:小时候满山满野长着的酸荆草这里也有,我还记得这草牛马不吃,只腊月里会割下一大丛来燃起火烟熏肉;还有刻骨铭心的马桑树,上小学时忍不了它红得发紫黑的小果背着大人偷偷吃过,却被妈妈吓唬会死,强逼着又喝下许多泡菜酸水;还有那细细密密的节节草,是小时候有趣的“玩具”,总会一路拔它来一节一节地扯掉,不知摧残过多少,直到现在还记得这样的乐趣,竟带着女儿们一道扯了起来;还有那长得颇为优美的凤尾蕨,从小时就羡慕过它的颜值,经常把它臆想成一把扇子,或者是一条裙子……我走过这条小路,像是再一次走过那青青的童年。

这些花儿草儿生长得如此好,应该感谢身旁这条潺潺流过的小溪水吧!我玩心大起,教着女儿们一路走一路的捡起石子丢打溪水,石子与水花“砰突砰突……”怀瑾和握瑜“嘻嘻哈哈……”
我们并不着急去找樱桃,仿佛哪里都是甜美的快乐,而愈是不着急,那红红的樱桃树倒是弯腰低头地迎了上来。我们备了两个空篮子,却只顾着填肚子,等肚子饱了,手脚却疲了,倒是两个小女儿只顾着摘进篮子里,篮底已有了红盈盈的一层。我坐在树影里,央老曹去摘,只眯着眼看他们,这样寻常的日子里,好像不必装太多愿望和追求,因为日子本身就足够甜蜜。

好像这片园子暂时属于我们,我们或坐或站,樱桃有酸有甜,日头时隐时现,光影流转,一梦便过了三十来年,想起了“流光容易把人抛”。我们逛园子吃樱桃,我们路过小镇吃凉皮串串,我们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听车声喧嚣……柳树底下是嬉戏打闹的少年郎,身边飘过穿着飘逸汉服的女孩子,大马路上交警们驱车赶着那些停在路边的私家车,老少爷们儿手里都提溜着一篮子覆着几片绿叶的红樱桃,窄窄的道路两旁堆满了生意人的红光满面,大喇叭吆喝的声音透进了每个吃饱了樱桃的人的耳膜,不住地引诱着他们的味蕾和钱包……
怀瑾握瑜总是面临两难的选择:想去新房子里住便不能看动画片,要爬树好像就不能穿裙子和皮鞋,想买棉花糖还是去跳蹦蹦床,希望爸爸陪在身旁可是他马上又有应酬……希望你们不会责怪总是出二选一题的妈妈或者爸爸,希望你们的童年因节制而难忘,因难得而快乐。

这一切如常的生活啊,应该就是理想的模样!春已到,终于可以开学了,终于可以坐公交了,终于可以吸一口户外的空气不必战战兢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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