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完成《扬子晚报》孙主编的约稿而去看了《布达佩斯之恋》。那是德国与匈牙利合作出品的爱情电影,根据尼克•巴科夫著小说改编,由诺夫•舒贝尔执导,艾丽卡•莫露珊、约阿希姆•科尔等主演。
不得不说,在不知道这部片子到底要讲什么之前,我就被女主的美震撼到不能自拔。那种与生俱来的迷人气质,浑身散发着恰到好处的诱人芬芳。影片中偶尔出现的裸体镜头,看到的居然不是性的饥渴,而是周身美的闪耀。
影片所讲述的爱情故事在现在的我们看来依然过于大胆且不符合世俗的审美。餐厅的美丽女服务员伊洛娜终日徘徊于自己的犹太裔老板拉西罗和穷困潦倒却帅气忧郁的钢琴师安德拉许之间。两个男人都接受彼此的存在,并且心甘情愿地享受着三人同行的美好时光。
原本,三个人都以为可以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一直到老,再到死。然而,二战的突然爆发改变了一切。多年前餐厅的常客,一个名叫汉斯的德国青年——也曾是伊洛娜的追求者,曾向她求婚遭拒后跳进了多瑙河,被拉西罗救起——以纳粹军官的身份耀武扬威地回到了布达佩斯。他依然是拉西罗餐厅的常客,但言谈举止早已从当前的青涩小伙变成了颐指气使的德国军官。他以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态逼拉西罗讲笑话,利用纳粹对犹太人的斩尽杀绝大发战争的不义之财,他甚至逼死了安德拉许,把曾经的恩人拉西罗送进了毒气室。唯一不变的,恐怕只能是他自己以为的对伊洛娜的那份“真情”。
故事的前半段讲爱情,讲音乐,讲犹太人的精明干练。在这家餐厅里诞生了一首后来被世界所禁的名曲——《忧郁的星期天》。那是某一年的生日里,伊洛娜收到的来自安德拉许的礼物。安德拉许也因此一曲成名,被电台买下版权,终于可以改变自己潦倒的处境,生活状况渐渐好转。与此同时,身为老板的拉西罗也借着曲子极大地提高了自己餐厅的知名度,一时间预定电话不绝于耳,甚至要提前一周乃至更久才能定到就餐的位置。
然而,好景不长,渐渐地开始出现自杀的场景。最先出现的是一位经常坐在餐厅的角落里默默着画着伊洛娜的老画家。每一天,他的每一幅画都是美丽迷人的伊洛那。唯有那一天,听完了《忧郁的星期天》,他留下了最后一幅画,上面画着拉西罗和安德拉许。他站起身,说:“曲子很美……非常感谢,我得走了。”接着,人们就看到了他自杀的尸体。
至此,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了。一个接一个自杀者的消息通过电波传进每个人的家里,曲子的原创者安德拉许在街头喝咖啡时都会被小报记者追问:“为什么你的曲子会让那么多人自杀?”最终,安德拉许也在汉斯的威逼之下为他演奏完《忧郁的星期天》之后突然抢下汉斯佩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果断地扣下了扳机。
给《扬子晚报》写的稿件里,曲子才是最主要的内容。然而,在自己的公众号里,我依然还想谈谈这部影片本身。
在很多人看来,这根本就是一部“三观不正”的影片。毕竟一女两男的三人cp,无论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难入世俗的法眼。然而,随着剧情的推进,似乎可以慢慢接受那个时代里这“独特的”情形,于不知不觉中恍然惊觉:每个人的心中或许都曾有这样无从选择的过往,只是有人狠心舍弃了一方,从此想要相忘于江湖,却又念念不忘Ta的好;还有人一方都不想舍弃,最终徘徊、无奈、伤己伤人。
在这部影片中很难说伊洛娜到底更爱谁。或许对于拉西罗,她更多的是依赖与生存,但对于安德拉许而言却是心灵和精神。 这是不是像极了张爱玲笔下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一个男人的一辈子都有这样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了,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成了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只不过当故事的场景换到了布达佩斯,故事的主人公由男人变身而成了女人。然而,对于灵与肉的纠葛在全世界都是一样的。
可是,并不是人人都能像影片里的主人公们一样,一女两男的CP还可以过得那么开心。两个男人如同值班一样,轮流带伊洛娜回家,而女主心甘情愿地享受着灵与肉共融的生活。鱼和熊掌可以兼得的生活,谁,不是发自内心地渴望的呢?
所以,影片终究的影片,源于生活却注定高于生活,尽管高于生活却似乎又都合情合理。拉西罗说:与失去伊洛娜相比,我情愿意拥有她的一半。
伊洛娜说:我只有孤独的时候才会唱歌。(可是,当安德拉许被汉斯逼入绝境,却又不想违心地演奏《忧郁的星期天》时,她默默走到钢琴旁,放声歌唱。她的歌声美好而动听,虽然让安德拉许弹奏了钢琴曲,却也让她爱的男人听出了绝望与无奈)
安德拉许台词不多,忧郁的眼睛总是透着悲伤,所以,他是三人CP里最早离开的那一个。艺术家的心灵总归敏感一些。拉西罗可以在厌恶汉斯的同时,依然按照他的要求讲了著名的“假眼”笑话。而固执的安德拉许,终于因为自己的曲子心灰意冷,在失去了自尊之后撒手人寰。
我想伊洛娜是无从选择的,因为这两个风格迥异的男人都是她的“心头好”。所以,她既会为找到安德拉许而四处奔波,又会为了救被纳粹抓走的拉西罗而将自己献给汉斯。她天真地以为,失去了安德拉许的她不可能再失去拉西罗,她甚至天真地以为身为纳粹头目的汉斯会在得到她的身体之后就放了拉西罗。然而,她忘了战争的残酷,更可怕的是战火纷飞中人性的扭曲。
汉斯早已不是当年向她求婚的那个青涩少年,而她却依然怀着对每个人最真诚而善良的心。汉斯早已忘了当年拉西罗是如何将失恋的他从多瑙河中救起,又是如何将他送上开往柏林的列车。他曾经的柔情似水都被战争腐蚀成了贪婪与欲望。
战争之中,活着本就艰辛,有尊严地活着更是难上加难。正如拉西罗在预感到大难将至之时留给伊洛娜的绝笔中所说:“我终于知道《忧郁的星期天》的真正含意。我不会让最后的羞耻降临在我身上,我会仿效安德拉许。我不懂得反抗,且反抗也已太迟,虽然失望,但不要悲伤……你要坚强,静待洪水过去。”
然而,洪水过去又如何?爱人们已逝,无论红玫瑰还是白玫瑰,都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可是杀害他们的人却依旧活着。所以影片的开头,是80岁的汉斯死在了伊洛娜的饭店里,而影片的结尾是伊洛娜的儿子呼唤的那声“妈妈”。她的头上别着那一年的生日拉西罗送的蓝色发夹,餐厅里播放着安德拉许的那首《忧郁的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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