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棵稻草「小小说」

作者: 十三少的梦 | 来源:发表于2019-01-14 10:14 被阅读32次

    01.

    「与君初相识

    三月杏花满山崖」

    今年初春的时候,宋小凡的发小宋智美结婚了。

    喜事年年有,唯独这次却是令人喜忧参半,对发小的祝福无疑是真挚的,但至此,宋小凡的人生处境像极了瑟瑟寒风中挺立枝头的那片枯叶,在用尽自己最后的倔强去抵抗着整个四季的轮回。

    此后宋小凡便成为了家族中最后一位人生归宿仍无着落的晚辈,父母为她不知承受了多少莫名的目光。

    作为昔日的闺中好友,宋智美结婚前将她多年的老铁赵之衡介绍给了宋小凡,这本是件不了了之的事,宋小凡也没放在心上。

    02.

    「命运的手

    一步步推我向你靠近」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某段时期内,生活中不如意的事像跌落云端的雪花纷纷而来,宋小凡好像陷入了没有尽头的黑洞之中,这让本就是单细胞生物的她丝毫没有能够招架和抵挡得住种种祸事的能力,四面楚歌的她完全寻不到人生的出路在哪里。

    迫于内外重重压力,她为自己编织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假男友。既可解了迫在眉睫的燃眉之急,又能走出这毫无头绪的人生困局。

    从小到大宋小凡都是家长眼中的乖乖女,独自一人穿过热闹的人群中尚且不能习惯,除去亲人,师长,同学,同事等必备的社会关系,她接触的陌生异性更是寥寥无几。

    赵之衡身在部队十多年,宋小凡此前与他并不相识,仅有的交集就是共同好友——新娘智美。

    03.

    「世界末日到来之前

    你可以做我的那颗幸运星吗」

    凹凸不平的世界,这种突如其来的斗转直下让宋小凡应接不暇,往日的生活热情在接踵而至的各种意外中被消磨殆尽,宋小凡的生活主色调也随之沦为了无边际的苍茫。

    被生活推到绝路上的宋小凡终于在一个无比绝望的晚上做出了一个勇敢到她自己都不能相信的决定。

    她打开手机,屏住呼吸从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标注为梅子黄时雨的号码,颤颤巍巍地按下拨通键,此时电话那头的赵之衡远在千里之外,正乘着由南至北的列车在部队驻外训练的途中。

    电话被接通时,好像一束猛烈的光闯入了宋小凡的幽闭世界里,她语无伦次的说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

    “因为你的身份合适,因为你在距离我很远的地方,因为你身在部队里,是一般人联系不到的,所以你可以帮我一个小小的忙,我需要借用你的名义,让父母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而你就是我的那个男朋友,但这并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

    这本是宋小凡杜撰出的一个假装男友的故事——借以脱困。

    赵之衡不知道的是那是宋小凡第一次与一个男生通话,她那时候鼓起了多么巨大的勇气,赵之衡也永远不会知道。

    04.

    「不能说的秘密

    ——你永远不会知道

    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

    许是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漂浮的太久,赵之衡就像远远游离过来的那根浮木,久而久之他似乎成为了无助的宋小凡的所有依赖,然而那个当下的宋小凡却是不自知的 ,并没有察觉对于她来说这种质变的化学反应。

    在生活这艘轮渡的航程中,许多个将要沉溺海底的时刻,宋小凡都会想到赵之衡,所以她放下自己的整个自尊,丢掉自己的胆怯,一次次的试图靠近远在天涯海角的赵之衡。

    宋小凡像是被一道缓慢且又持久的力量驱动着,很多时候她也不能够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当她弱弱的说出你会与我结婚吗这一句话时,手机那一端随之而来的答案是肯定的。

    渐渐的,宋小凡甚至忘记了当初她走近赵之衡的初衷,就这样,一条时有时无的线游走在他们之间。

    直到将近年终的时候,宋小凡的某次提问引来了赵之衡心不在焉的回答:你已经问过多次了,你确定不是在拿我开玩笑?

    有些事,一旦你认真就输了。虽然这时候的宋小凡仍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织就的这张华丽的网最终是让自己沦为了唯一的囚徒。

    05.

    「剪不断 理还乱

    ——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人生贵在难得糊涂,有时候太过聪明反而会招致烦恼缠身,在命运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面前,我们永远显得是那么的稚嫩。所以永远不要怀疑无情的命运任意摆弄渺小的我们的决心。

    所有事物的因果联系都可透过潜在的端倪窥见一斑,只是当时的我们并没有发觉而已,待到幡然醒悟时却是时过境迁后的另一番天地。

    与赵之衡初相识时,宋小凡不曾对宋智美与他之间的关系有过任何的怀疑,毕竟与宋智美自幼一起长大,虽然初中以后没有了过多的交往,但是年少时那份纯洁的情义还在。她相信宋智美是善意的为她牵来了一条红线。

    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多么单纯的画面。如果宋小凡自欺欺人下去,没有电光火石间的一个醒转;如果赵之衡没有告诉过她,这么多年与众多同学间都失了音信,却偏偏与宋智美一人从不间断的保持着联系;如果在听到宋小凡试探性的征问与赵之衡是否适合的问题后,宋智美的态度没有发生极大的转变,没有刻意地开始与宋小凡疏离与冷漠起来。又哪来的日后“何事秋风悲画扇”的后情呢?

    06.

    「我以为

    自己云淡风轻般的忘记了你」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尽管宋智美如今已嫁作他人,但谁又能否认得了过去属于她与赵之衡俩人之间的一段往事呢?

    若不是偶然遇到了同是智美结婚时的伴娘程乐乐,宋小凡大概真的自我催眠成功,就放下了赵之衡这个人。

    可是当程乐乐活生生的站在她的身边,与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寒暄时,宋小凡的心似乎受到了一种猛烈的撞击,她明白了赵之衡是她这辈子必定要经受的一个劫。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宋小凡没有想过这个环环相扣的问题。不知道喜欢为何物的宋小凡也许并不清楚他对赵之衡的情愫究竟是什么。

    07.

    「一个人的独角戏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这本该是个虎头蛇尾的故事,奈何宋小凡不知何时认了真,鬼迷心窍般的被一股强大到不可抗拒和无法掌控的力量夺去了自己残存着的坚定意志与最后一丝清醒着的理智,陷入了一张愈想逃离挣脱愈是不可自拔的无形的网中。

    很长一段时间内,宋小凡拼尽全力的用理智来提醒自己放下,可每一次都是徒劳无功,心的天平总是毫无疑问的倾斜向赵之衡所在的那一端。

    当宋小凡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失声痛哭,不能自已时;当宋小凡在太阳升起后的任意一个微小的时间里无声的泪如泉涌时;当宋小凡的心总是不受自己所控,难过的毫无征兆时;当宋小凡分分秒秒开始盼望着梅子黄时雨五个字在手机屏幕上突然显现时,她知道自己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输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

    或许这是人生吧,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会在某一天成为了你的全世界,他的光芒能够迷了你的眼,让你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其它;而对于有些人来说,你不过是他世界里的昙花一现,自始至终从没被他放在心上,你自以为的深情许许也只是所托非人的一厢情愿。

    08.

    「如果陪我走完最后一段路的人

    不会是你 

    我仍不会后悔生命中曾出现过你」

    “我前世一定欠下了他很多钱!

    不然怎么睡着后一直喊着他的名字?”

    “有一个人在你的心里留下了一滴泪,又走掉了。”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你本应该讨厌的人,那才是最可悲的。”

    “可是,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我讨厌的人。”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当《大话西游》的片尾曲音乐响起,光影的黑白明灭间,电影院的观众们开始散场退去,宋小凡坐在原地,在这挥之不去的旋律里,从脖颈间抽出了一条墨绿色珠子的挂链,它的正中央是一颗被麦穗环绕着的金灿灿的五角星,看起来已经有了年头,褪色的地方这儿一块那儿一块。

    这挂链起初是母亲为她求来护佑平安的,许是佩戴的时间久了,上边的玉观音像某一天竟掉落了下来,宋小凡只好将它收起来放置于安静的角落。直到一对领花的到来,把其中的一只安放在墨绿色的珠子之间竟然刚刚好,从此这挂链便再也没有离过身,这颗五角星始终都停靠在距离她心脏最近的地方。

    虽然这对领花的两任主人赵之衡与宋小凡之间不曾谋面,但每当宋小凡低头的瞬间,都能听到一段若有若无的对话:

    闪耀着的他的星——“照顾好自己。”

    跳动着的她的心——“为了你,我愿意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不是所有的花开都能等得到果子成熟的时刻,有些人有些事遇到了,就是一种经历,经历了就是一种成长。这也许就是相遇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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