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万恶的星期一,下午,深圳的天气仿佛吃了糖果一样,连空气都漂浮着芳香,阳光照到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希望。然而,我却躲在茶档的角落里喝着苦涩的带着花蕾的大红袍,一泡又一泡,烟雾缭绕,三五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调侃着各自最近的见闻和新闻。我在无意间看到了曾经的一位亲密无间的女性朋友,在朋友圈发了这么一句话,她这样写道:“十年的期盼,如今化作泡影!”
我遂于微信找她,问她近况,其实虽然我曾经和她是亲密无间,但在上了大学及毕业后,我们联系甚少,或者这就是人类无法突破的距离,但她的情况我却又了解的一清二楚,总会有人在我耳边提起她的一切。或许是我的那些朋友觉得只有我才会关心她的生活,而她的故事仿佛成了我和其他朋友重构关系的一座桥梁,但,我是不愿意这个桥梁存在的,因为我和她如今形同萍水相逢,当年的亲密无间或许只是互相找到了各自需要的安慰,就像一条受伤的流浪狗,被人收养后的那种依赖。
高一那一年,我和她由于家住得近,我们经常结伴上学,在路上我们谈论着我们的理想以及我们现实的不快。当然,你们或者不信,她虽然长得不能算是沉鱼落雁,但是也是落落大方,亭亭玉立,可是,那时候的我对她是真的无欲无求,只是想着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做着朋友。高二那年,我们身边多了另外一个人——我的好兄弟“周伯通”,为啥叫他周伯通,你们可以去看看《射雕英雄传》。
而故事也就是从此开始。我们三个开始结伴而行,在谈笑风生中经历过了高二的一年,马上进入高三,就在那个暑假,一天傍晚,她给我打了个电话(那时候没有手机,都是固定电话,非常不方便悄悄话的),约我出去,说有事情要跟我商量。我们站在乡下的河边,月光下,她显得有点忧郁,我其实能感觉她要跟我说什么,结果是我猜对了,她开始陷入了我们那个时代最忌讳也是最渴望的“早恋”,对象就是我的好兄弟“周伯通”。当然,那时候的我自己本身都阴郁不已,无法对此做过多的分析和劝阻,我记得最后跟她说了一句话“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高三如期而至,我已经没有和他们两个一起上下课了,只是偶尔会在路上碰到,就一路骑行,每个人都沉默不语。离高考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谁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一个晚上,半夜一点多,我家的电话突然响了,我奶奶接的电话,是她的母亲,着急地对我说:“小路,今晚我女儿有和你一起下课回家吗?她为何现在还没有回家?”我一愣,那个晚上我确实没有见到她,路上都没有,因为我记得她提前和周伯通走了,挂上电话,我重新躺下,脑海里其实已经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到五分钟,电话再次响起,结果如我所猜的一样,周伯通的母亲也给我打电话,询问为何他是否在我家,为何现在还不回家,我也只是推脱说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们两天守口如瓶。在老师办公室,双方的父母,老师,校长,主任,团团围住他们两个,就像当年GCD抓到了一对国民党特务一样,准备生吞活剥,大家都想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其实那时候我觉得老师家长们很傻,为何一定要以你们的观点来看待孩子们的世界呢?但是,后来他们告诉我,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开房,而是在学校后山的树林里过了一夜,我虽然无法想象那个恐怖的山头为何能让他们放纵,但我觉得也是人之常情。
事情过去后,一切归于平静,高考如期而至,我们谁都没有时间搭理谁,大家都在为最后一搏而准备着。经历了那个风雨交加的高考,我们突然觉得解放了,漫天都是撕碎的书和试卷,满大街都是手牵手的小情侣,满酒店都是准备大战三天三夜的肉体。考完试,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到了深圳,直到高考成绩出来,录取通知书如期而至,我才再次回到学校,那天刚好碰到他们,他们大方地牵着手,从校园里走出来,我们相视一笑,互相问了高考情况,周伯通没考上,准备去读一家大专学校,她考上了湛江师范大学,我问他们接下来怎么打算,他们说不知道,但是一定会在一起的,我笑笑,祝他们幸福,就去了东北。
南北分离后,我们联系甚少,他们的情况几乎都是其他同学反馈给我知道的。事情无非就是她意外怀孕了,周伯通在学校认识了另外一个女生,她跑到周伯通学校和他吵了一架,把孩子给打了,最后决定老死不相往来。可事情一直没有断过,我读大三的时候据说他们又复合了,周伯通大专毕业,跑到她学校附近找了份工作,租了个房子,同居起来。在东北的四年,我最大的欣慰就是还有他们的消息,且我们偶尔会电话联系一下,但是都是说些不关痛痒的话,他们之间的问题,我们绝口不提,大学四年间,我们从未见面。
毕业后,我是从来不参加同学聚会的,偶尔一次,我回到乡下,外出办事的时候,碰到了她,我们都稍有尴尬,但很快便化解了,简单寒暄了几句,得知她依然孤身一人,身体有些微胖了,但依然大方得体,我问她和周伯通后来如何了,她避而不答,我也就作罢了,最后我说”找个时间把周伯通约上,咱们一起聚聚。“,她点点头,勉强地笑着说,好啊,我顺便问她要了周伯通最新的电话,便离开了。
回到深圳后,我曾经打过电话给周伯通,随意聊聊,问起近况,他唯唯诺诺,讲得语无伦次,最后我问:”你和她到底如何?在一起?分了?还是咋样?“,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有些事情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我们是在一起的,但我们又分了,你懂么?”,好吧,我真的不懂,也不想去懂了,毕竟,经历了这么些年,我已经开始懂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并非每个人都能理解,只要他们觉得过得舒服,那就让他们去吧,何必强求。
而开头写的那句“十年的期盼,如今化作泡影!”,她在微信告诉我:”周伯通上周结婚了!“,其实我能感受到手机另一端已经三十岁的她的惆怅和无奈,青春已经远去,坚守的期盼已经不在,生活继续,但又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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