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夜下,辗转难眠。忽然发现有一只黑白相间的蚊子在我的一亩三分地儿悠哉悠哉地飞来飞去,一会儿在床头兜一圈儿,一会儿到床尾兜一圈儿,一会儿又跑到我的耳边嗡嗡两下。卧泥马,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我真想踹它两脚,可是它跑得贼快,我踢不到。我扇了它俩大耳瓜子,可是它竟然会四两拨千斤,顺着我手掌带出的风大概只用了两成功力就逃出去老远。毫无疑问,这应该是一只会武术的蚊子。
看在目前还没有刺到我的份上,姑且忍着你。我要睡了,再敢讨扰我半分,定让你碎尸万段。我已乏累,闭着双眼,暗自下定了决心。
拉上帘子,熄了灯。漆黑的夜色立马裹挟着我,不曾想到的是,这蚊子在黑幕的掩护下竟然再次闯入我的领地。我瞪大眼睛,仍然一片黑洞洞,根本看不到它,可是它却能从我肉*体散发出的香气探知到我。大概隔上个一分钟的样子,我就能听见“嗡……嗡……”的声音,它应该是故意的,兴许是在选择一会儿从哪个部位下嘴,不然不会如此有规律。
宿舍不冷不热,我翻了个身,被子只盖着腿,腰往上赤裸着,我猜这样的话,应该能缩小它的活动范围。果不其然,隔上个半分钟,我就又能听到“嗡……嗡……”的声音了,它应该是对床尾那边失去了兴趣。
我把被子又往上拽了拽,直至胸口,这回只剩下了我热呼啦的胸膛和一双宽阔的臂膀,对了,还有我这张很是油腻的大脸。蚊子又乖乖就范,虽然现在已经在我的攻击范围之内,但是我觉得应该更保险一点,必须做到有十成的把握才能下手,否则这次被它逃了,估计下次它就有免疫力了。
被子让我一直撩到了胳肢窝,蚊子看着我的操作,我猜它此时定是搔首踟蹰,暴跳如雷,因为从它愈发急躁的声音中就判断得出来。它应该很是怕我连头部一起蒙上,那样的话,它可就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只能另寻美味了。
我闭上眼睛,慢慢的心如止水,认真感知着周围的一切,这蚊子仍然在以我的头部为中心一圈一圈地飞行着,就好比宇宙中的卫星一样正做着在轨运动。能感觉出它的速度明显又快了一丢丢。既然你急着下地狱,那我成全你就是。时间已晚,我也不想再浪费自己宝贵的睡眠时间了,我抬起了右手,屏息凝神,估摸着蚊子也快飞到了我的右脸处,说时迟,那时快,“啪”的一声,我的一只大手又稳,又准,又狠地与右脸来了一次尴尬的亲密接触,力道不大,但也不小。可是直觉告诉我,我的这掌扑空了,因为手掌与脸之间连根毛儿都没有。我怒了,怒发冲冠,我又扬起左手,两只手左右夹击,“啪,啪,啪啪啪啪一啪啪……”亢龙有悔,飞龙在天,见龙在田……最后竟逼迫着我使出了第十八式‘万佛朝宗’,终于把它拍击成了一摊肉饼。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许双掌威力太大,尺寸拿捏得差了一点点,连带着我的鼻子也拍在了其中,“阿嚏,阿嚏”我打了两个大喷嚏,还流了半滴酸溜溜的泪。
我用胳膊肘按下了床头小灯的开关,慢慢张开手掌,竟然还能看出蚊子的大体轮廓,黑白相间,身材曼妙修长,多少还能看出点精致来。肚子已经炸裂,周围摊着大约0.01cc的鲜血,上身应该粉末儿性骨折,两条后腿还算完整,往后挺挺着,绷得很直溜儿。
我下了床,撕了点儿卫生纸,把它完全裹住,又擦静了血渍。团成一团,然后“噗”的一声,投进了门后的垃圾桶,正中靶心,十环。
忽然感觉脖子后有点痒,用手一摸,数了数,一五得五,二三得六,总共六个大包。脸上还有点热,我又在铁架床的上铺一通翻找,找出镜子放到面前,照了照左脸,又照了照右脸,看着那一座一座重叠起来的五指山,我发飙了,我把镜子里的那个人骂了一通:“你个傻子,拍蚊子手指间隔那么大缝隙,像叉子一样能拍到蚊子么?你就是个大傻X。”
放回镜子,拉上床帘,钻入被窝,熄了灯,脑子有点乱,就感觉哪里不对劲。真是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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