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公园跑步,偶遇内急,正巧路过一个公共厕所,开心地走了进去。
公园的公共厕有专业的物业负责维护,环境相当敞亮、干净。大晚上的也一样,曲径通幽,且又灯光明亮,一进厕所圆拱门,就如走进了“苏州园林”。是啊,苏州园林也不过如此啊,能在这样雅致的环境里如厕,真是天下一大快事。
当然了,如厕的方式方法几千年来仍然是一样的,尤其是像我这样处于内急的家伙,跑进去,眼睛快速一扫,找个最近的位置(或者是最佳的位置吧),掏出家伙就稀里哗啦的畅快起来。有人把尿尿比作“唱歌”,我觉得挺形象的,一是因为那“飞流直下”式的声响,二是因为那种释放式的舒畅,让全身都放松了,让身体不自觉地晃动起来,让喉咙也一上一下地微微颤动起来,仿佛触动了某个节奏,通过声带,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来。生活总是要找点乐子,这样的“唱歌”也绝对是人生的一大乐事,且它不管你是好是坏、贫穷或富有、疾病还是健康,每天都能让你乐几乐,直到死亡才能将你们分开。
所以我是非常喜欢把尿尿比作“唱歌”这一说法的。每当听到“尿尿”、“小便”等词,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尤其是用在成人身上,感觉这些词太故作斯文,酸溜溜的会让人尿不出来,还不如用方言表达来的朴素、敦厚、富有质感,如绍兴方言中用“渣洗”这音,一般大家都说,“饿要渣洗!”“渣洗起哉!”或者干脆来对叠词,“渣洗渣洗!”多么通快,多么舒畅,多么直接,不忸怩,不造作,目标感强有气魄,边说边行动有执行力,单就语言上,就已经有了痛痛快快唱一曲的豪迈。写到这里,我想到了,过会儿我去“渣洗”,一定会边“唱歌”边唱歌,“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擦北斗啊……”
不过,昨晚我“渣洗”却没有那么畅快。跑步的人一停下来,全身的汗像得了喘息的机会似的,开始直冒出来。我站在洁白的陶瓷盆前,专注的从事着我的伟大事业,一时没注意,后来才发现,陶瓷盆上,水管弯里,夹着一张撕下来的长长的粽色的包装纸,上面歪歪扭扭精细不匀地写着两行字“你为什么把烟头扔在里面?”。
我看看精致的陶瓷盆小便池,底下密集的几个出水的洞洞已经平白无故的瞪着我看了。“我没有把烟头扔在里面?”我跟我自己说,随即想到了,一定有人把烟头扔进里面了。
于是我再抬头看看那几个字,哎哟,这是谁写的,这么不专业,粗粗细细的不说,那个“把”字,提手旁那个竖勾都没有出头,还有那张包装纸,应该是从哪里捡来的包装盒子上撕下来的,四周褶褶皱皱,一看就觉得太不专业。不过墨汁倒是挺浓的,看上去显得笔力“渗透”的样子,细想一下,写的人应该是用了点功夫了。
“你为什么把烟头扔在里面?”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震,矮油,我还是赶快跑吧,虽然我不吸烟,更不会把烟头扔进里面,但一定有人扔了,有人处理了,有人质问了,有人愤怒了,有人大骂了,有人写了……
我迅速跑出这皇家式园林的公厕,边跑边心里面快速地演绎了一遍那个吸着烟上厕所然后畅快之后把烟头扔小便池里听着它“哧”地一声熄灭的那个家伙的赛神仙似的表情,又或许是那样的,他吸着烟来到小便池边把烟头扔进去然后掏出他的“灭火器”开始逍遥地完成他消防员的荣耀之梦。然后,那个清扫厕所的大爷来了,我思量着大爷应该没有别的什么办法,看着无奈,除了用手掏出来……
我操,你为什么把烟头扔进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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