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过木心先生的一首诗——
《眉目》
你的眉目笑语使我病了一场
热势退尽,还有我寂寞的健康
如若再晤见,感觉是远远的
像有人在地平线上走,走过
只剩地平线,早春的雾迷濛了
所幸的是你毕竟算不得美
美,我就病重,就难痊愈
你这点才貌只够我病十九天
第二十天你就粗糙难看起来
你一生的华彩乐段也就完了
别人怎会当你是什么宝贝呢
蔓草丛生,细雨如粉,鹧鸪幽啼
我将迁徙,卜居森林小丘之陬
静等那足够我爱的人物的到来
你这点儿才貌只够我病十九天,到了第二十天,你就变得粗糙难看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句话里读出了深情,决然的深情,足够唱一支歌的深情。
爱一个人,是无法量化的,先生却用十九天和二十天来作为爱的期限。爱你,只用十九天,也病了十九天,因为你不爱我,所以第二十天,我想要自我治愈。我倔强地说出,你的眉目已经变得粗糙,变得难看,然则内心仍然觉得你是美的,在我心里还是宝贝。
整篇诗歌,读到的都是倔强的反话,爱得深切,却又爱而不得。嘴上说着胡话,骗了自己,也骗了你。
深情难得,爱亦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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