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对雪的热爱是与生俱来的。
从小在雪上滑爬犁就有种在云彩上飞的想象,长大了还是这么喜欢在雪上飞。
找到我,算我输上周从H市收拾行李来西北出差,穿着长款羽绒服,蹬上厚底的绒袜,鞋子里垫羊毛鞋垫,两眼放光,带着对银装素裹加上漫天飞雪的期盼,在几乎要天黑的时候我降落到乌市。
整个世界有点干冷,没看到大雪,像是没感觉到真正的冬天,同事说“入冬到现在还没下过正经的大雪呢”。随便吃了口饭,当期盼的东西没有出现,身心突然会感觉无比的累,之后选择了睡觉休息。
好在生活总是趋向好的方向发展,市区虽然没有留住雪,但100公里外的南山却有着不一样的温度和不一样的冬天情绪。那里是滑雪爱好者的天堂,刚好单位有同事喜滑雪,我这而立之年的身体,出于对雪的无限憧憬,选择了也去滑上一滑。喜欢用厚厚的积雪定位冬季,喜欢用跟雪的亲昵程度定位这个冬天生活的美还是不美。
想着小时候的冬天,从大雪坡上往下放爬犁,贴着雪飞速滑行,刺激的不要不要的,自己的门牙有一小块儿就是当年磕在爬犁上掉的,掉了牙却依然拎着爬犁继续往坡上跑;一下课,大家冲到操场上,打雪仗,摔雪跤,看着雪球在身边飞过,当然也有可能正中面门,在还没很硬的软雪上摔跤,当倒地的那一刻,没有疼痛感,只有飞入雪中的亲切感。
跟着回忆的思绪我们驱车已经到了南山滑雪场,看车外的世界那股干净的劲儿,我知道,冬天就在这。下车后的温度太棒了,一股子冷气使劲从缝隙往衣服里钻,钻的人又冷又高兴。我没俗到去抓一把雪,毕竟从小就是看着雪长大的,要控制住自己,不能失态,一会去雪场滑雪总要贴面触雪呢,所以不着急。
贴面触雪就是我,没夸张,北方人不是人人都会滑雪的,只是占比会高一点,但该摔一样得摔。之前只滑双板,这天不知哪来的想法,一身的老骨头了还想换个滑法,我选择了看着更时尚炫酷的单板玩。之后的一小天雪地生涯,我便是想飞却飞不高,总是摔着跤,总是手触地,时不时脸也要贴几次雪。
摔了多少次记不住,因为数不过来,但踩在板上飞起来的感觉却印的很深。
当自己在雪上飞速滑行,身边过去的画面就变得飞快,看到一张张年轻的脸庞,觉得自己也就18岁(这个想法当天晚上浑身疼的时候就消失了)。
当自己凌空飞起的时候,跟天的距离近了很多,空气更稀薄,但纯度更好,自己像是仙境中的一位雪神,能平复所有世间的怒火,神游天际,好不快活(这想法在飞起摔倒后自然就消失的无影踪了)。
第一次玩单板,我直接到了4km长的坡道上,身体上的淤青、手腕脚腕的扭伤,身体的酸无力大部分归功于这条我滑了近1小时才到底的雪道。
身体伤了我却依然高兴,在这条道的顶端,山顶处,风可以把雪一直吹的飘在空中,小雪花会不断的、均匀的撞击在没包裹住的脸周围。那时候我喝了罐红牛,不知道怎么就神情恍惚了,配合着雪花,配合着眼前苍远空旷的山谷,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可以飞。
乘着小雪花飞起来,能飞到小时候,冬天的火炉旁安静的等妈妈下班;能飞到放学路上,看两只牵着的手静静走;能飞到林间,看万籁俱寂和银装素裹;能飞到心里,把心胸打开,拥抱美好世界。
美好世界,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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