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个故事, 而是一件我亲身经历的事儿。
那年,中考结束,差一分没考上一中,没办法,读了一所私立高中。 那个暑假,去县城玩时,顺便去了即将就读的学校看一看,教学楼竟然还没建成,其实早先就听人说,这所私立高中今年是第一届招生。
就月份,炎热的夏天开始真正转凉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成了这所私立高中的第一届学生。 学校在县城最西边,离县城的中心比较远,就差一条省道,一条河就到郊区的村子了。省道上河北通往山东的大货车一天到晚经久不息,还算繁忙。自从学校的建立,这里竟然变成了一个事故高发路口。 经常,晚上熟睡时,在一声巨响中惊醒,第二天,在教学楼上向下观望,每每都能清晰的看到车祸发生的痕迹,大多时候现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一个晚上都清理不完,堆一地的煤和沙子。 死人也成了常事,我亲眼见过几起,现场十分惨烈。 还有一次,放假回家,去给自行车充气,发现那户路边的人家,房子被大车撞倒了的一半,早已搬走。
但我今天想要说的,并非这个令人惊悚的事故高发路口,虽然我也曾怀疑这里是不是风水出了些问题,因为自从建了学校,从这里经过的司机,拐弯处视野受到一定的影响,事故才逐渐多起来的。 我最想要说的是,与这条省道正对面的,学校另外一侧发生的一件事。 学校顺路而建,你可以想象,那是一个十字交叉的路口,学校就占了路口东北角一片地。在学校东边的,那是还是一片荒园子,里面长满了杂草,自然长出来的小树苗有的已经长成大树遮住了阳光,以及生活垃圾等到处都是,因为是荒园,没人打理,就使得那里格外的阴潮晦暗。
我的宿舍是101号房间,后窗就正对着那片荒园。通过窗户上的防护栏能清楚的看到那里的一切,每当阴天下雨,一股股潮气就从窗户外钻进来。 事情就发生在开学后的一个晚上,大概11点左右,大家都睡不着,于是闲聊。那天,大家一致要求,让我讲个鬼故事, 我想了一会,就以这篇荒园子为背景,讲了一个恶鬼爬窗的故事:
在夜深人静时,一个女鬼从后面的荒园的水井中爬了出来,雪白的衣服在夜里也能看得清楚,惨白的脸被一头极长的黑发遮掩着,随着她一步一步的爬向宿舍的窗户的动作,惨白的脸偶尔会露出来,因为我们宿舍是101,是最靠近东北角的位置,于是首当其冲,成了恶鬼的首选。 当我讲到那女鬼,要爬上窗户时,突然一股阴风从窗户外面吹了进来,要知道,这后面本来就阴潮,再加上那时已是九月末十月初了,天气在晚上天凉的快,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可是,宿舍此时却静的出奇,大家都在屏气凝神的听着我讲。突然,老三大喊了一声“有鬼”,宿舍里十个人,猛的一下子被吓了一跳,心脏都快突突出来了,当然大家知道这是一个玩笑。
晚上睡醒上厕所,刚刚从床上坐起来,却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后面的园子里,好像有哭声,而且是那种女人的凄凄沥沥的声音,一会远,一会近。 我突然感觉有些害怕,我想用手拨开一下窗帘看看,可是我真的有些怕,玩意一掀开,一个披头散发的满脸腐烂的女人面对面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怎么办。 可是,如果不看看,我又十分的好奇和不放心。 于是,我还是轻轻的掀开了 窗帘的一角,哭声戛然而止。幸运的是并没出现腐烂的女鬼那张脸。 可是,我却隐约看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在距离窗户20多米的地方站着,背对着我,长发披肩。 我心想,难道真的有鬼,不会是什么塑料袋子被风刮倒树上了吧,不过看着还真像个人。 于是,我轻轻的喊醒了下铺的老六,这一喊,却惊醒了一个宿舍的人,大家都挤在窗户角上,向我指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有什么白色的影子,更别提哭声。
那晚起夜后,很晚才睡去。第二天天亮,我第一时间,又向后窗看去。 没有什么塑料袋,连颗像样的树都没有。都是那种特别小且弯曲的榆树、槐树苗啥的。 最后,我决定,一定要去探个究竟,因为学校刚刚建起来,北边的围墙还没有封死, 我从那里翻了出去,紧接着进入了一个废弃的工厂,也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的,里面有几台大型的机器闲置着。 里面空间很大,却空无一人,空旷的有些阴冷。 然后我们又从那里翻到了宿舍后面的园子,里面很脏乱,很阴冷,到处都是垃圾和杂草,根本没有什么鬼影子,但令我毛骨悚然的是,我竟在那只女鬼站立的地方真的发现了一口老井,他被一块铁皮盖着,上面落满了树叶。
听人说,鬼魂这些东西都是在特定情况下,大脑受到环境刺激而产生的幻象。比如经常听人说,在故宫,在古城墙,在古战场,在墓地,都曾有人看到古代人影的出现,在故宫有人看到过宫装女人穿庭过院,有人在古城墙和古战场看到过血腥的交战场景,还有人傍晚在墓地看到过鬼魂哭坟的情景。这些景象的出现无一不是出现在特定的环境下,是环境引起来人类大脑的反应,试想这几处出现异常的地方,那一处不是人去的少,潮湿晦暗之地,这使得我想起来书上看到的一个词儿,那就是“阴煞”,这样的环境会让人很不舒服,而且在这种场所里,人们往往也会自然而然的想象一些应景的事情,综合起来,就在脑海中形成了鬼的影像。
而我,对这件事,也是这么理解的,这不过是一件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而已。唯独那口井的出现,我找了很多理由,也说服不了自己,或许是有谁跟我提到过,也或者偶尔有一天刮风,将井上的树叶刮掉了,而我正好不经的看到过一次,但也没有十分的注意。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有点阴森恐怖也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而已。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又让我心里产生了极度的担忧。
自从那天去过后面的园子以后,回来后就不太去关注这件事了,只是每到晚上下了自习回到宿舍,忽然想起,回去看一下后面的情况,以便使自己安心。学校的生活很规律,起床、早操、晨读、吃饭、学习、吃饭、学习、自习、睡觉,每天都是这个样子,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我也逐渐没有了大晚上去看窗外的兴致,生活平静了下来。
事情又起波澜,是在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那天下午,我跟好哥们阿敬翻出学校院墙去小河里抓鱼,回来的时候食堂已经没有饭菜了,于是我俩便去了学校北边的酱菜园小饭馆吃面,等吃碗面出来,天已经黑的只有路灯了,平时我们都是从学校西南角翻墙进去,可那天我却忽然有了新的想法,因为半月前我去过那个废弃工厂,知道那里有可以通往学校的通道,而且比从东南角翻进去更省力一些,我跟阿敬提出了这个想法,他也很想去试试这条新的通道,不过当我俩看到那个漆黑的没有一点的亮光的厂房窗户时,忽然心里有些发怵。不过大话已经说了出来,我俩还是决定冒险一试,饭馆与废弃工厂仅有一条街道相隔,处于丁字路口的东南方向,再往南就是学校的宿舍楼。
翻过一米多高的护栏,一些疯长的杂草和金属工件随意的丢放在院子里,如果想通过这里进入学校,唯一的办法就是要钻进厂房里,然后从学校那边的窗户里再钻出来,此时,我们手头上仅有一个打火机,和一个小型的钥匙链手电,勉强还能看清周围的情况。为了证明自己胆子比我大,阿敬自告奋勇第一个钻进了距离地面两米高的窗户,窗户上的的玻璃早就碎掉了,畅通无阻,因此很容易就钻了进去。紧接着我也跟了上去。拿手电在里面照了一圈,阿敬还埋怨我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没有提前告诉他,其实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我俩从大型机器上翻过去,进入了另外一个房间,那个房间正好有一个通往学校的窗户,可是正当我们要爬上窗户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于是我一把拉住了阿敬,回头一看,在二十多米远的地方竟然又看到了那个身着白色衣服的女人背影,她在那里站了大约五秒钟,然后轻飘飘的移到了另外一间房里消失了。我吓的大吼了一声,阿敬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问我那是什么东西,我当时实在有些怕,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来。几分钟后,我才把半月前的那件事告诉了他,而且把我当时的分析也告诉了他。阿敬听到这些,也感觉到浑身不自在了,也许他跟我一样,似乎能感觉的到,身边每一个黑暗角落里,都可能突然的出现一个长发飘飘盖住了脸的白衣女人。
因为事出异常,我俩也不敢再爬窗户,因为后面爬窗户的那个人,很有可能会被某种东西抓住腿,然后使劲的拉扯,被拽到黑暗里。
经过商量,我俩决定过去一探究竟,因为如果不看清那到底是什么,心里实在不落实。晚上8点10分,此时学校里有些班级里播放英语听力的声音遥遥的传来,宿舍厕所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气氛很是不好,我们两人的思绪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搬,又走到了后面的荒园入口,刚刚走出工厂的那处低矮的被砸成简易窗户,我俩同时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背对着我们站在那里,还是那个老井的位置,看的很清楚,此时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扭头就跑,可是翻过之前的窗户需要时间,那个过程如果被女鬼拽住可是很吓人的。
我们朝着那个白色的女人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就在那相持了又三分钟,忽然就听到那个白色的影子发出了嘤嘤的哭声。然后女人就消失了,我们两人壮着胆子,向前走去,因为在那个铁皮的井盖上,此时竟然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小包,虽然有些脏有些掉色,但看上去还是挺值钱的那种,当我们打开包包后,发现了一些首饰和一个钱包,最让我们惊讶的是钱包里竟然还有身份证。
我们忽然意识到,这难道是女鬼告状吗?两人相视一眼,掏出了里面的身份证和一张合影照片,上面清晰的写着女孩的名字叫刘韵诗,19岁,家住地址就是距离这里不远处,学校西边的村子,与她合影的是个男子,样子眉清目秀的,体格很好,看穿着,应该是当初在工地上打工,而打工的地方正是那个废弃的厂房。但是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我们取走了那些东西,最终还是翻了西南角的院墙回了学校。
第二天中午,我跟阿敬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校长,将得到的东西也上交给了校长,校长当时就有些愣了,因为根据校长所说,当时建学校大楼的时候,曾见过那个姑娘和小伙,小伙子当时就是在这个工地上打工,后来就没怎么见过了,大家都知道那是一对情侣,有一次校长跟工人们开玩笑,问那对小情侣的事情,听工人们说是去南方打工了,后来也没怎么关注了。
校长将东西上交给了县里的公安局,没过几天,似乎整个学校都知道了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又过了几天县城里好像也有人知道了这件事,越传越远,越传越广,周末回家的时候,距离县城40里地的老家,竟然也有人在讨论这件闹鬼的事情。
8天后,是周一,学校里来了很多警察,他们去了那个空荡荡的废弃厂房,似乎在查找什么,又用仪器提取着什么,我跟阿敬还被叫到了一个办公室里,一位老警察仔细询问了我俩当时的情况,还做了笔录。第二天才听人说,那天下午,警察对那口井做了检查,从里面打捞出一具女性尸体,据说是腐烂的很严重,三天后又在学校西边的小河里下游五公里处的水草丛里发现一具男尸。又过了几天,据说是废弃厂房的管理者父子被抓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我骑自行车回家,经过县城法院,当时有一群人从法院里走出来,我随意的看了一眼,不过这一眼真的惊呆了我,因为被人搀扶着,满脸泪水,哭的上伤心的那个女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稍微一想,不正是那个披头散发,在深夜里站在井上的那个身着白衣的的背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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