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看毛姆的这本小说的时候,觉得书里隐约的透露着无道德感。 罗西在女儿死去的那晚和人睡觉的情节, 无疑让人在道德感上替她羞愧。觉得她简直禽兽不如,毫无道德,跟动物有什么两样?
但,人不就是动物来的嘛。人首先是动物,其次才是人啊。纵使我们进化的很好,但我们依旧摆脱不了动物性,食欲性欲,还有一些别的莫名其妙的欲望。
社会的发展导致我们慢慢遗忘了人类作为动物的本性,我们开始标榜道德,拔高人性,一切动物性的行为被冠以禽兽不如的骂名,被人压抑,被人封闭。但依旧会有一小撮人被隔离在外,他们未被驯服,亦或者他们天生如此。但如果他们生活在人群里,必然遭人唾弃,他们是异类。他们真该死。 他们在该悲伤的时候没有悲伤,在该落泪的时候没有落泪,甚至在女儿去世时与别人寻欢作乐。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显示了他们的冷漠无情,道德沦丧。但这些奇怪的行为又都偏偏都是人做出来的,这多讽刺啊。罗西就是这么一个道德感很弱的人。
说起来,罗西更像是未经雕琢的美玉,有着原始的肌理和质感,通身的光彩都是大自然打磨出来的,不经一点人世的沾染。因此一派天真的做风实在是吸引庸碌的凡人。她身上银色的光芒正是这些男人所前仆后继追逐的东西。她纯粹,她像阳光一样播撒自己的热诚快乐,这些温暖的能量让男人们沉醉。实话说,她很完美,唯一的不足就是道德感不强,她是没被教育过要做一个贞洁的妻子嘛?不得而知,反正她最终没有选择成为一个贞洁妻子,而是充分的享受人间所能得到的一切欢愉。她也确实享受到了来自不止一位优秀男性的爱慕和疼惜,她被呵护着,被疼惜着。
但其实我觉得她之所以让人难忘,实在是因为她太好运了 ,遇见的尽是一些绅士们。面对她的不忠,他们不会揪着她的头发质问她为什么出轨,也不会把她踹在地上骂她荡妇,绅士们不会这么做。但是屠夫长工可不一定这么好脾气。一旦罗西不是在那么自由的上层环境里,那么她可能会遭受来自社会真实的恶意。 又或许这些坏脾气的人罗西是也不会爱上的。可一个女服务员能嫁给杰出的作家,再嫁一个富有的商人,这种事在哪个年代都不多见。呵,也是有些天真。
至于罗西的丈夫,德利菲尔德。一个毛姆着墨很少的人,至始至终德利菲尔德对罗西的爱都描写的很少,他为何能如此忍耐罗西的处处留情且没有只言片语,又为何对罗西的离开反应剧烈甚至生了一场大病。这个人至始至终都是模糊的,像一团雾一般围绕着罗西,纵使这团雾是万丈光芒的。但是在罗西面前,他仅仅是一团雾。他怀揣着秘密活的那么隐蔽。引用阿申登对罗西抛弃德利菲尔德后,对德利菲尔德的一段评价:“我想等他的某种激情枯竭的时候,他对当初引起这种激情的人就不再发生兴趣了,我觉得他是一个身上奇特的混合着强烈的感情和极端冷漠的人。“ 这个隐忍的丈夫其实也并没有那么软弱。(这段评价,更像是毛姆的一段自我评价。我始终相信,部分的毛姆是藏在德利菲尔德的影子里的,他警惕的观察着发生的一切。)
德利菲尔德之于罗西 ,实在是循规蹈矩枯燥乏味的人。 他爱罗西,不是没有道理的,她野性不羁,她放浪洒脱。这是他一辈子所不曾拥有的。他原谅了女儿死去那晚出轨的罗西。他懦弱隐忍,却也爱的深沉。这是第二任护士妻子所无法理解的,也是众人所无法体会的。太隐蔽了。他的爱太隐蔽了。只要当事人闭口不谈,谁也不知道他爱她有多深刻痛苦。
这个世界上,像她这么纯粹的女人实在不多见。但凡稀少,总是珍贵。罗西永远活在这些人的梦里,带着银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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