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枣
拐枣,因其形拐来拐去,形似"卍"(万)字,又叫万寿果。这种生长在在全国各地的特色树木,如今成了城市里的稀罕物。
拐枣果实的酸甜耐嚼,是儿时的记忆。
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桃子、苹果、梨子都是很少见的了,现在回想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现在常见的水果,在那时怎么那么难得,就连西北的黄土地上常见的柿子啊都被人盯的紧紧的,生怕被人摘掉弄走。拐枣这奇奇怪怪的名字,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更是少见,不过,一见到,便是难忘。挂在树上,说是枣吧,果实又拐来拐去,鸡爪子似的的模样,曲曲拐拐,又象一把细竹根,拿在手里,快要断开成一节一节,黄褐色的肉质,根本不像是放到嘴里能成的东西。我咀嚼过菅草根,啃过玉米干,挖过野扁豆,就连三棱子草拔起来的根都尝过,对于这种叫做拐枣的东西,自然就会敢往嘴里放。干瘪的枝条,包裹着一层儿肉质,捏出粘粘的糖汁,酸甜带涩。需要反复咀嚼才能品味。一经咬过,便终身难忘,就是这种奇怪,若以后见到还是要想要咬的。
到城市工作后,渐渐远离了这种自然质朴的黄土生活,拐枣的记忆逐渐模糊,就连树木的皮和叶的模样都变得越来越模糊,倒是果实的形状却越来越明显,记忆越来越深刻。记得前几年到县城去游玩,在大街上看到兜售的老乡,黝黑的脸上,眼睛来回在提笼和人们的脸上晃动扫描,才随着目光,看到提笼子里的拐枣。“五毛一把,要不?”五毛钱一把?这东西居然在大街上有卖的?随手就买了两把,不顾别人的想法和阻拦,就揪起一爪子,往嘴里放。还是那个味道。还是那么甜中带着酸涩。一爪一抓递给同行的人,叫大家尝尝,“拐枣!” 这中间也有认识的。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儿时第一次尝到这个味道。我的小叔,是他从岭上沟沿子边上,别人家树上用长长的树棍子栝下来的一把,带回来给我们一帮小孩子尝个新鲜的,家里与我年级相仿的孩子多,每人就一小咎,再要吃却没有了,小叔讲了这个是人家的树上的,人家在边上时才能勾,不在时勾别人家的东西就是偷,就是这一把,还是人家帮着栝下勾住的,要不是,早就掉到沟里去了。小的时候,也不知道再要一些,要大人再栝一些,只记得父母教诲道人家的东西再好也不能要,人家的饭菜食品再香再好吃也不能吃,更不能去偷,要自己去挣。做人就是这么硬气,要有骨气,这就是家风使然。当然拐枣这东西,属于稀罕物,心想要是家里也种有一颗这样的树该多好啊。这个梦想,一直缠绕着,直到现在。
2020年四月,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由于特别事情,我回到久别三十年的老家,一个半岭半坡的村子。这几年,大家都进城工作了,村子里人影稀松,显得哟些萧疏,绿色却满眼,喜鹊一群一群在东倒西歪的老房子前后,在电线上唧唧咋咋的欢叫,树木愈发茂密,真是树旺人不旺,野草也笼罩着小道,露出一条蜿蜒曲折的狭缝,刚好一人能过,水泥大马路越来越宽,路边的新房子越来越高,村中的人却稀少了好多,热闹不起来了。
我们家的老房子在村子的一个旮旯拐角,平常连羊和狗都不去的沟沿子边边,勾棱子已经滑坡,灌木长的人都过不去,顺手折一树枝,边打边豁开儿时记忆经过的一条路来。远望,真是恓惶,毕竟几十年都不住人了。
砍树伐木,除草开道,真实体会了一番啥叫披荆斩棘,好费一番苦力,真是接受再教育一次,感受好日子来之不易。好多次想雇几个帮手,怎奈 年轻力壮的都到城里打工,连小孩子也到城里读书,干活的青壮劳力少了,大多七十多岁还在揽活,还不如我的力气大,年龄大的人干活还叫人操心,不如自己慢慢来,不必强求,能过就行,就这样折磨着自己,看着美好的田园,望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吸收大自然给的精气,精神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好生活是自己凭借双手干出来的,不是割人家韭菜得来了,那在人面前挺不起腰说不起话,一辈子也不会好过!就在这几天,村子里的一位长辈看我在收拾房前屋后,顺便就给了我一棵大拇指粗的紫荆和拐枣树,听到是拐枣树,我满心的喜悦,拿到树时,我并不认识,这拐枣树究竟是怎样的枝干和叶子,于是就栽种在门后。好盼望这一棵树快速长大,结起来果实来,好美美的咀嚼一回。
紫荆来年就开花了,拐枣树不起眼的长着,风霜雨露,任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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