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橘子跑了呀
人到中年就越爱回忆往事，有句话说:人一旦开始回忆，就证明在慢慢变老了。而我早已半身埋在坟墓，站在土堆中回忆更显得凄凉。就像一只临死前不断哀嚎的狗，眼中的悲伤真切。更像是与法律道德相悖的人，被处死前跪在耶稣像前祷告，承认自己做过的一件件错事，并希望得到主的原谅，那可能是这一辈子最清醒的时候，恨不得把小时候偷偷拿了一角钱的事也清楚的记起来，唯恐有所隐瞒而因此下地狱。
然而，我并没有经历过。
只是有时候我就是喜欢把有些事情想的很糟。就像现在，这个和我生活差不多三十年的女人，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要和她离婚的念头。尽管她操劳着养大了我的孩子，不过大家都明白，这只是日复一日的亲情，亲情有的时候确是一种无言的羁绊。
虽然我已人至中年，但也没有放弃过私奔的想法，因为我一直觉得爱情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圣的感情。两个来自不同地方，不同家庭，拥有不同成长经历，不同的社交圈，不同的兴趣爱好，不同的人生观，却因为一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神奇因素，被人们称为“爱情”的悸动而走到一起，互相吸引，互相了解，两个人产生一种结合，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没人解释的通，也没人能阻止它的发生。可惜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一起，一个人那就不叫私奔了，叫离家出走。想了想，我的离家出走在他们眼中可能就是迷路不见了，作为一家之主，我并不值得他们信任。
明明年轻的时候，我也曾幻想过这样的感情，这样的经历。正如我觉得，每个人不论怎么样的过往都是经历。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让你“等着死”，而是让你“走一遭”。无奈，我这一遭走的并不精彩，但是想想我又只是个平凡的人，哪来那么多不平凡的经历呢？也就能释怀一会吧。
其实在我记忆深处隐约出现过一个女人，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她好像是愿意和我私奔的。记忆里的她不似我妻子这样的沉默寡言，她总是笑容明媚让人心动，可惜我怎么也忆不起她的模样。或许是私奔前她就反悔了吧，也是，我这样的人凭什么让她和我一起私奔呢。可是那张明媚的笑脸怎么都挥之不去，那记忆深处的温存缠绵让我魂牵梦萦，若是她愿意，我定然抛下一切随她离去，可她到底是谁呢？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我努力的回想她的脸，可是头痛欲裂，我又想睡了…
梦中，我置身于一片朦胧细雨中，迎面走来那个女人穿着米色风衣撑着墨绿色的伞。同我相遇时，如那蒙蒙细雨的眼神轻轻的掠过我，却在我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就那一眼我知道自己愿意为她付上一生。就像梦中最后出现的画面，瓢泼大雨中，一辆车撞向了我，而我下意识地就护住了那个坐在副驾驶的女人，我低头看见她那双慌乱的眼神时只剩了心痛…
我仿佛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哭声，很是惨痛，为什么要哭呢？发生了什么？哭声越来越近，我想安慰那哭的人，可我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又有人说：“别哭了。”我听了很欣慰，终于有人安慰那个哭着的人了，我其实很不喜欢看见人哭，可是我的妻子就总是默默的流泪。
“他不值得。”
为什么这么说？这个说话的人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妈，放手吧。医生说他不行了。”
“妈！是他抛弃了我们，他跟别的女人私奔去了。要我说老天就是要惩罚他抛妻弃子，私奔路上被车撞死证明他活该！”
我听见扇耳光的声音，有些心痛，连我也觉得不值。
“你住口！”
“妈！你为什么打我！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到死都护着那个女人！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我不管他爱不爱我…”
我已经听不清楚了，我的身体越来越轻，像是要飘离这个地方。医生拔掉了最后牵住我身体的吸氧管，我隐约听见他们在说：刚刚那场车祸送来的两个人都没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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