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在真正面对灾害的时候,尽管心痛的如刀割一般,但眼泪是不会往外流的。
就在香莲辍学的这年的十月份的某一天夜晚,队长拿着话筒通知,每家派个代表马上到打麦场集合开会,那种传达信息的焦虑感,让人猛然就觉得有不妙的消息。
香莲的父亲开完会回来,脸上一脸的愁云,但这个刚毅的男人,艰难困苦从不写在脸上,但凡能从他脸上发现一些愁云,说明问题有些大了。
香莲的母亲见她父亲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开会的内容,她父亲说,滩上又要涨水了,这一次庄稼可能真的不保了。那可怎么办啦,滩上的芝麻还那么青,花都还没谢完,割了要浪费了,那棉花桃子才开始结果呀,怎么年年都要涨水呢?这水从哪里来的?香莲的母亲只要一说话,便源源不断,犹如那话匣子打开了似的。
香莲父亲说,这次下来的通知说,三天之内抓紧抢收些作物,能收一点是一点,这次的大水会涨到大堤的四十米左右,大堤的总高度才四十三米。香莲对她父亲说,那我们田里抢收什么啊?而且我们还有五天才来牛啊?这可怎么办好啊?原来这牛不是每家都有的,而是七户人家轮流喂养的,这牛还是分单干时,集体合作社统一分配的。
唉!香莲的父亲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说,淹吧淹吧,看你饿不饿的死老子。
第二天早上,香莲问父亲:我们今天去哪块田里抢收些呢?她父亲说,哪块田里也不用去了,都还嫩的很,收回来也没用。今天去帮你大姐割芝麻去,她们的芝麻今年种的最早,虽说也还青,但多少还可以倒一点。
香莲的大姐是留在家里招女婿的,因为最大,弟弟妹妹又小,三个妹妹,一个弟弟,而且母亲又久病,父母便留她在家招女婿,以便照顾一家老小。后来,香莲的大姐生了一儿一女后,没过几年,她老公便要求分家,而且是坚决要分,香莲的父亲便与大女儿分了家,让她夫妻还有他们的儿女成了一家人。但房子都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有什么事情,两家还是会互相照应的。
香莲的大哥大姐天没亮就去地里抢收芝麻去了,只是吩咐两个孩子,醒了到奶奶那边去吃了上学去。
香莲父女草草的吃过早饭,香莲的父亲带上几个馒头还有喝的水,便与香莲匆匆赶往大女儿的芝麻地去。
刚濛濛亮的早晨阴沉着脸,似乎一个富翁丢了他唯一的一块金砖似的,心情难过的如海绵吸满了泪水似的。谁要是将它轻轻一拧,便会是瓢泼大雨。
香莲走在父亲的后头,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小跑,因为她父亲走的很快,她只能走还要夹点小跑才跟的上,香莲说,好象要下雨了,我们应该带伞的。顾不上那么多了,下就下吧。快点走。
到了堤外的滩地里,到处都是在抢收根本还沒熟好的芝麻,有的才半熟,有的才刚刚长籽。即使象香莲大姐家种的最早,也才只是大半熟。还好大多数地都种的黄豆,而黄豆季节早一些,便都已经收回了家。现在地里的芝麻要是再过二十天,便都可以收了,地里有的人家还种了花生,现在的花生刚刚才开始长壳,没有哪一个人去抢收花生的,还有一部分田块是种的黄麻,这黄麻也才一米高,这个是人们最放心的植物,因为即使是遭水淹了,只要不长久的淹没它,十天半月的退水了,它也可以依旧生长的。
香莲与父亲赶到大姐家的地里时,她两夫妻己经割了田地的三分之一了。
香莲的大姐见她父亲与妹妹来了,便直起了身子问,您今天到哪里去割,香莲的父亲将手中的馒头递给她大姐,她姐夫也站了起来,等香莲的父亲作答,只听香莲的父亲说:我的不抢了,都太嫩了,不管了,收了也白收,你们这块收了还哪里可以收?她大姐夫说,也只有这一块可以割,其它的也太嫩了,不割了。
他们四个人大半天就将那块地里的芝麻收回了家。
欲知三天后情况如何(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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