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夜聊哈士奇
文/Haloo
我俩骑着摩拜单车,离开了那片繁华。身后是万千高楼,百家灯火,前路曲折,街角的灯光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在月光的照耀下,两人的身影被无限拉长。
景象更为孤寂。
“嘿,聊聊?”我耸耸肩,假装潇洒。
“嗯。”
“真的不回家看看吗?陈叔问我好多次了,琼姨也说想你。”
陈吉的屁股离开坐垫,整个人站在脚踏板上,用自行车独有的冲锋速度向前漂移。穿过了三条小巷,跨过了两道街区,停在一道卷帘门前。
我跟在他后面,一阵猛骑,摩拜太重了,也就长得好看,其实还不如公共自行车来的轻快。我双脸通红,口喘粗气:“急着赶猪?骑这么快?”
“嘿,别这么悲伤。给你看看我的王国啊。”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强装淡定,强装无所谓。好像他真的有自己王国,根本不在乎那个家。
卷帘门升上来的时候,他把钥匙扣套在食指上,不停的转着,发出一连串的金属碰撞声。
墙面上十几种色彩,三十四寸的电视主板,折叠的沙发床跟他描述的样子如出一辙,他真的把重庆的地下车库搬到了L市。
L市从事这种职业的很少,寥寥无几。维修,大概就是一个身穿破烂、脚踏步鞋,拿着螺丝开和电烙铁的中年老男人趴在桌上鼓捣吧。
十年前,这是一门手艺。修十台电视可以买一平米的楼房。
十年后,这是一项糊口技能。修十台电视可以吃十顿自助餐。
很明显,陈吉并不在乎这个。折叠沙发是他的家,泡面是他的佳肴。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夜半十一点,寝室大门拉上了铁链,宿管都睡了。陈吉爬上铁门,跳了进去,停在玻璃门前。
他把折成一只老鼠的纸团从门缝里塞进去,然后从我手里接过他养的猫,猫就对着门玻璃一阵拳打脚踢,玻璃门上的锁卡铛卡铛的响。
我俩一个坐在铁门外,一个坐在铁门里,背靠背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办法行得通吗?”
“那你来把宿管喊醒?”
我没有喊。四年没有见到陈吉了,今晚是见到他的第一天,只要门不开,他不会走。
我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啊。”
他说:“好。”
“我们宿管阿姨人很好,笑起来也很傻,就像哈士奇。阿姨家里养了一只狗,也是哈士奇,是她儿子抱过来的。阿姨问她儿子为什么偏偏要养这种蠢狗。她儿子说:傻儿子容易养,随便长。阿姨觉得这话很对,就同意了。有天他儿子回来,阿姨说‘傻儿子,把我的拖鞋递给我。’哈士奇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咬拖鞋,然后她儿子也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找拖鞋。”
“诶,你怎么不笑?”
“这不好笑。”
“阿姨说,她家的两个傻儿子都很好养诶。你不觉得这很温暖吗,会在心里开出一朵花。”
陈吉仰着头,看着月亮和星星,“也许吧。”
猫也转过头来,“喵—”
夜晚的猫叫总让人感到心悸,我蓦地打了个哆嗦。陈吉脱下他的夹克,披在我的肩上,味道不是很好闻,有废铁生锈的味道,但我却很安心的睡去了。
天亮之前,宿管终于开了门,看着我俩的模样,抛来一个暧昧的眼神。陈吉站起来,手插在兜里,留下一个很酷的背影。
阿姨拉着我的手,一脸的八卦,“等了一宿?”
“嗯。”
“那怎么不打我电话?”
“怕影响阿姨您休息。”
“嗯???”
也许吧。我有点喜欢陈吉,还不止一点。但你知道的,女生不可以太主动,我已经用小心机让他陪了我一宿,这就够了。
至少这让我知道,这四年里,他没有喜欢别人。因为整个夜晚,他不聊微信不打电话,也不讲情史,更没有说有人喜欢他。他只是很安静的听我讲不怎么好笑的笑话,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爱装而又低调。他又和以前不一样,胡子硬了,肩膀宽了,自信而又沉静。
他会喜欢我吗?
也许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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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Haloo,也是哈咯,你也可以叫我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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