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地下车库里的租客
文/Haloo
陈吉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瑜伽垫上减肥。毕竟像我这样一米六八的身高,要保持九十斤的体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喂,吃串串儿去?”
“不吃。”
陈吉在重庆上大学,待了四年,就带上了当地口音。串串儿?去不去撒?女娃乖塞······
滨江边的大排档挤满了人,一平米的方桌上坐着六个八个十个人。
“老板,生意隆个好哦。”
“老板,来挤两人的座位撒。”
“老板,三斤龙虾,一碟花生,两瓶酒,快点塞。”
五米外有个中年胖叔,留着胡子,笑起来有点憨,端着个大盘子递给旁边的学徒,纯白色的大钵盘里盛满了红汤,辣椒密密层层的漂浮在红汤之上,龙虾潜在辣椒之下,不见天日,一个个只等着被宠幸。
剥壳,挑筋,吸汁,啃肉。
爽到爆炸。
陈吉喝酒向来一口闷,三杯下肚,满脸通红。
曾经在网上看到过喝酒上脸表示酒量大。也看到过喝酒上脸是因为体内缺少一种分解酒精的酶。我也不知道哪种说法是对的,反正不准陈吉喝就对的。
我很怕陈吉因为悲伤过度,偷偷喝酒,然后猝死家中。一个月后,房东来收房租才发现他挂了,手机上是还没来得及拨出去的110······
“老陈,你在家不喝酒吧?”
“不喝,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我舒了一口气。陈吉的话我信,他从来不说谎的。至少从来不对我说谎。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算不上青梅竹马,他看不上我穿着粉红色的蓬蓬裙趴在草垛里抓青蛙。我看不上他揣个弹弓天天射鸟窝。但也勉强能算上情同姐妹吧。
陈吉比我大两岁。比我早上了两年学,比我早两年毕业。今年,他大四毕业。今年,我刚完成大二的暑期实践。
他终于回来了。四年,他没有回过家,寒暑假也一直待在重庆。他在渝中区租了间地下车库,在那吃,在那睡,在那开店做生意。
那是一家别有风味的车库,墙壁涂了不止十种颜色,却非常顺眼,有点治愈。陈吉把这间不到二十平米的车库改装成工作室加起居室,有厕所居然还有厨房。
他的工作就是修各种电器,只要是电器,他就敢修。电灯炸过,充电器炸过,还有一次差点连电视都炸了。
虽然对某些电器,他承诺免费赠修。
然而因为口碑太差,生意惨淡。
但对电器,他有一种执着的追求,那些元件经过一系列的排列组合就创造出新的玩意出来,很神奇。他车库的墙壁上挂着一张三十四寸的电视主板。他每天都蘸着酒精仔细的检查是不是有蜘蛛网粘住了。
这张电视主板是他职业生涯的里程碑,是他第一次修好电视。为了做纪念,丧心病狂的用原价买下那台破电视,其余扔掉。剩下的挂在墙壁上,驱魔镇妖。
他父母培养了他半辈子,只希望他回家考个公务员,生活稳定,常伴左右。而陈吉则明确表示绝对不做朝九晚五的工作。
为了逃开父母的无休止的念叨,他远来求学,来到重庆,和浙江跨了大半个中国。好在学费不贵,一僵就是四年。
他,也应该是想念父母的吧。所以毕业后,他回来了,回到了浙江。虽然离家还有五站公交的距离,但他总算是回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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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Haloo,也是哈咯,你也可以叫我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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