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喜最后一年学习是在北海市人民医院。五年本科,最后一年是实习期。一般都是分到各个医院跟着老师临床实践,一个一样学校都分配十几个学生下去。相对于在学校,实习期的纪律就更加松散了。大家都像脱缰野马一样,谈恋爱的谈恋爱,偷懒在宿舍的也不少数,带教老师一般不会为难大家。
德喜到了北海之后,远离了学校的卖身女,正处于青春期,没有了发泄对象,真的不好受。有时候实在憋不住了,就连夜坐车回学校,一进卖身女的房间,就不顾一路劳累,折腾不止。有时候卖身女刚刚从外面接客回来,德喜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上马。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其实就是体内激素作怪罢了。德喜和村女朋友谈恋爱,那时候也一半是精神寄托,一半是生理需求,或者说生理需求占了主导地位。其实,所谓的爱情,对于德喜来说,不过是免费发泄的借口罢了。
这样子长途跋涉去见卖身女,一个是时间不容许,一个是车费也吃不消。幸好卖身女不要他出生活费用 ,他只要出车费到了,免费吃住玩几天,之后再回实习单位。一个月大概能够有两次机会吧,因为请假太多,也需要到医务科去审批,管理得有模有样的。
实在受不了,北海市是一个开放城市,这方面不会很落后,只要出得起价钱,事情就好办多了。德喜有时候实在憋不住了,就来到广场上走走,物色好对象,谈好价钱,就带到附近出租房解决问题。一个月生活费用就三百多元左右,每个月如果只花在吃饭等普通开支 应该就是没有问题了。但是,拿去做车费寻卖身女,或者是到附近美容院去做大保健,这样的支出是严重不够的。每到一个月中旬,钱就基本花光。只能找各种借口骗父母汇款过来,汇款单也要几天才到,一般下班就到收发室去看见,有来了汇款单的话,收发室大叔会在一块黑板上写出来。每次看到黑板上有德喜的名字,他比考上大学还高兴,直接拿单到邮局签名就可以领到钱了。并没有像现在,什么事情都凭身份证。
还是没有自己的汇款单。德喜已经来了五次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体内的荷尔蒙分泌多的时候,兽性发作占据了理性的思考。他这时候并没有把父母在农村的辛苦记在心上,只是一心一意想着拿钱去消费,对于美容院里面的的大保健,已经深深地上瘾了。所有的仁义道德都在脑子里荡然无存,其实,一个人的所做所为,说得文明些是个性,深究原因不过是体内激素的分泌罢了。这样的问题,不是一般人就可以理解到,至少医学出身的德喜,在多年以后的回忆里,是这样的认为。
德喜还是没有等到汇款单。这一张邮政局的单据,就是如此让人望眼欲穿。到是有了一张同实习点同学的汇款单来了。德喜不知道如何说服保安大叔,也不知道是如何在邮政局冒名签字领出那三百元钱。之后就把一起恐惧全部丢在了美容院粉红色灯光的按摩房里。事情很快就传到学校,德喜自己以为很高明的手段,最后还是被识破出来了。
小偷,是过街老鼠一样,很多人很痛恨。不劳而获的行为,不劳而非法占据别人血汗的偷盗行为,是世人多咬牙切齿的。然而,德喜的偷窃行为,不是用来做别的,不过是体内激素分泌,需要排泄。这样的行为,自然而然的生理行为,假如他有一个正规的渠道,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件。因此,德喜并没有认为自己的行为有如何不齿。当然,如果每一个人都以生理需求而胡作非为,那社会也就乱套了。因为生理需求而背上了偷窃罪名,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得不偿失。
德喜本来以为事情在他父亲从老家赶来医院补回那些冒领的钱就完事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因此而被记过处分,延误一年毕业。这是一个致命一击,学校为了教育,杀鸡儆猴。无论德胜如何求情,他父亲从老家借了高利贷来打通关节,也是没有办法。幸好德喜这一届开始实行双向选择就业模式,德喜在没有毕业前已经和单位签了就业意向,工作算是没有问题。
因为自己的兽性得不到有效控制,一个人所有的亮点全部被摸黑。而者这一辈子在同学眼里都背上的偷窃的臭名,这样的代价太大了。不过,已经是发生了的事情,面对而已了。得喜在乡镇卫生院里上班,离之前刚刚上大学的美好想像完全不一样。本来以为大学毕业后,在城市里上班,让那些瞧不起他家的村民气死了。谁知道,绕了一圈,还是回到农村里来,不过是在镇里上班罢了。镇卫生院和城市里的医院落差太大,稀稀拉拉的。
得喜想过改变,但是他的毕业证要一年后,单位写工作签定,合格之后,学校才补发毕业证。没有毕业证,别说考研究生, 就是去报名都没有门。等了一年,总算拿到了毕业证,可是当年要改变命运的激情已经被生活磨灭。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生活开支,再也拿不出多余的钱。他想想即使考上了研究生,最后也没有钱去读书了。因此,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也许能够改变命运的途径,那就是南下广东。然而,广东已经开放多年,并不是像以前阿勇下来的时候,机会很多。他思前顾后之后,在网上查询相关信息,规划着南下的各种可能。当一切都了解之后,他以探亲假的名义先向医院请假。这样好有回旋余地,万一在下面混不开,在一个月后回来,别人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也无所谓。
万事俱备之后,他打点好行囊,动身南下在非典肆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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