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方

------丝丝瓜瓜  千字营18季海燕群 第6天

        朱方不知道从世界的哪个角落蹦出来，忽然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来到上海，说那就聚上一聚吧。 在学校时，他就读了两年就不知何故便退学了。这人就是给人感觉特进错门槛那种。一天到晚的诗词书画，哪是像我们这种呆实验室里折腾瓶瓶罐罐的人啊。可他就考来我们这专业了，读了两年，成绩马马乎乎地，第二年学年底就退了。临走前大家一起吃了顿饭，他说兴趣不在这里，不想再混下去，想出去看看，想做点自己有兴趣的事。他送了一本有几首他的诗的诗集给我，我欣然接受，并祝他好运。

      毕业后有一年，江浙一带的同学离的近的几个搞了一次小型聚会。聚会上，我很惊讶地看到他也来了。和学校的时候相比，人看上很有风霜的，还留了点拉扎胡子，完全不同于在学校时的青涩。和每个同学之间互问在哪里做什么怎么样一样，我问他在哪里高就呢？他说刚从国外回来，还得回去，学习还没结束呢。我问他学的什么，他说是学油画，这些年一直都在搞这个。他很沉默，同学们聊到高兴处，他只是莞尔一笑，并不多嘴。

      这么多同学里之所以他令我那么印象深刻，实在是因为，一群土老冒工科生里冒出一个‘艺术家’，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这次他来上海，有点出人意料，随着电话来到，我们便约了个地方一起聊一聊了。 他说这次过来准备筹备一些东西，想在上海开一个工作室，也许不一定在上海，先过来看看。他那些东西反正怎么搞法我也不明白，工作上，我们互为门外汉。

    他说：“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约你见个面，看看你。你好吗？” 我笑着说：“我很好，谢谢，毕业后的一切相聚都变得那么难得。”我又说：“群里从来没有你的消息，你到底怎么样？”

      他默默地喝了一口咖啡，看了我一眼：“在学校里也就你还能明白一点我的东西。其他人都聊不到一块儿去。客客气气地就好了。”

        我笑了：“我是装的呀。”

        他也笑了：“装得还挺像回事的啊。”

        他又说：“原来我们男生宿舍里都猜什么知道吗？”

        “什么？”

        “我们都认为毕业后女孩子里你会第一个嫁人，就算不是第一个，也会很快，没想到你剩了一个最后。”

        我一笑，心里对此事又不想做何讲法，可是也不能沉默不答，便说到：“你一个艺术家，还管人琐事？那你自己咋样啊？”

        他瞪了我一眼：“别人的事我懒得过问呢，我这种人暂时还不适合有家，但是你不一样。”

        我说：“我怎么不一样啦？”

        他没有顺我的问题回答，皱着眉说：“生活和艺术不一样，别太追求完美了。”

      我耸耸肩，无奈地道：“我没有啊。以你的了解我是追求完美的人吗？”

      他沉默了一会，悠悠地说：“如果当初我没有退学，而是继续读到毕业，然后考研或者直接找工作，那现在会怎样呢？我就是和很多打工仔一样在追求生活。”

        我问：“那你现在不是吗？你不满意你现在做的吗？我觉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才是最快乐的。”

      他淡淡地说：“确切地说应该是痛并快乐着。这种快乐是有代价的。我之所以说这个，是想劝你，，，也谈不上劝你啦，选择和放弃永远都是并存的。”

      我眨眨眼睛，笑了笑，：“朱先生分别多年，看来对我已经陌生，我可没有那么戚戚切切。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需要放弃的，但想要的就一定要一起拿下。”

      他击了一下掌，笑道：“魄力！！还是当年的丝丝啊！好！那就看你的，明年请你拿下一位帅哥才俊给我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红包快发霉了。”

        我笑了笑：“哈哈哈。一个大男人跟我妈一样啰嗦。”

        朱方想了想，缓缓地说：“成家立业，是我们的祖训，我也要向这个方向努力。”

        没过几天，他打电话来，说了三个字：“我走了”，便离开了上海。我也不知道他的工作室最后决定开在哪里。

丝丝瓜瓜

2019年4月14日 13：42

于合庆 喜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