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我认知中解脱出来

作者: 世间上古文化交流中心 | 来源:发表于2017-10-23 00:14 被阅读30次

    (六)暴力

    恐惧、快乐、悲伤、思想和暴力都是相关的。我们大多数人乐于暴虐、厌恶某人、憎恨某个特殊的种族或人群、持有对他人的敌对情绪。但是有一种精神状态,在那里所有的暴力都结束了,有一种不同于暴力快感(及其带来的)冲突、仇恨和恐惧的的喜悦。

    我们能不能深入暴力的根源并从中解脱?否则我们将永远活在彼此的争斗中。如果那是你想要的生活方式——显然多数人是这样——那就继续坚持;如果你说“哦,对不起,暴力永远也无法终结”,那你和我就没办法交流了,你封闭了自己;但是如果你说“也许有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那我们就能够彼此交流。

    让我们之中那些能够交流的人一起来思考,到底有没有可能彻底结束我们所有形式的暴力而仍然活在这个极其残忍的世界上。我认为是可能的。我不想要一丝一毫的仇恨、嫉妒、焦虑或恐惧,我想完全活在和平之中。这不意味着我想死,我想活在这个奇妙的地球上,如此充足、富饶、美好。我想看到树木、花朵、河流、草场、女人、男孩和女孩,同时完全地活在与自己、与世界的和平中。我该怎么做?

    如果我们知道如何观察暴力,不仅在外在的社会层面——战争、动荡、民族矛盾和阶级斗争——而且在我们内心观察它,那么或许我们能够超越它。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久远以来人一直都是暴力的;各种宗教设法在全世界驯服人,但没有一个成功的。因此如果我们探究这个问题,我们必须要对它非常认真,因为它将带我们进入一个相当不同的领域。如果我们只想和这个问题玩玩,做智力游戏,我们就不会走的很远。?

    你也许觉得自己对这个问题很认真,但由于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不认真,也不准备为此做些什么,你做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不关心他们对此是否认真,我对此认真,这足够了。我不是我兄弟的监护人。我自己,作为人类,觉得非常有必要关注暴力问题,我将为此负责,使我的内心不再暴力——但我不能对你或其他人说“不要暴力了”,那没有意义——除非你自己想要这样。所以,如果你自己真的想要理解这个暴力的问题,就让我们共同继续探索的旅程吧。?

    【暴力这个问题暴露在什么地方?】你是要在外在世界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在自己内心质疑暴力本身?如果你内在已经从暴力中解脱了,那么问题就是“我如何生活在一个充满暴力、贪欲、嫉妒和野蛮的世界上?我会不会被消灭?”这是个无法避免的问题,经常被问到。当你问这样的问题时,我想你并不是真的在和平地生活。如果你和平地生活你根本就不会有问题。你也许因拒绝参军被监禁,或因拒绝战斗被枪杀——但那不是问题,你将被枪杀。理解这一点极为重要。?

    我们正试图理解暴力这个事实,而不是观念,它是存在于人类中的事实,而人类就是我自己。为了探究这个问题我必须对它完全地敏感、开放。我必须向自己暴露自己——不必向你暴露因为你可能没有兴趣——我必须有一种要追踪这个事情直到终点的心态,不在任何一点上停止说“我不再前进了”。?

    现在,“我是一个暴力的人”这点对我来说应该很明显了。我在愤怒中、在性欲中、在仇恨和制造敌意中、在嫉妒中经历过暴力——我经历过它,我了解它,我对自己说“我要了解这整个的问题,不仅是它显现在战争中的那部分,这个存在于人类中的侵略性同样存在于动物中,而我就是它的一部分”。?

    暴力不仅仅是杀人,当我们使用尖刻的语言,当我们做出驱赶他人的手势,当我们因恐惧而屈服,这些都是暴力。所以暴力不只是借上帝、社会或国家名义的有组织屠杀,它更为隐秘和深入,而我们正在极为深入地探究它。

    当你称自己为印度人、穆斯林、基督徒、欧洲人或别的什么人时,你就是暴力的。你明白为什么它是暴力的吗?因为你正在把自己和其他人类隔绝。当你因信仰、国籍、传统而隔绝自己时,就滋生了暴力。因此一个正在寻求理解暴力的人不属于任何国家、任何信仰、任何政党或局限的体系,他关心对人类的整体理解。

    现在关于暴力有两种主要的思想学派,一种说“暴力是天生的”,另一种说“暴力是人所处的社会文化环境的结果”。我们不关心我们属于哪个学派——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暴力的”这个事实,而不是它产生的原因。

    暴力最常见的表达方式之一是愤怒。当我的妻子或姐妹受到攻击时,我说我是正义的愤怒。当我的国家、我的思想、我的原则、我的生活方式被攻击时,我是正义的愤怒。当我的习惯或微不足道的看法被攻击时我也愤怒。当你踩到我的脚趾或侮辱我时我变得愤怒,或者如果你拐走了我的妻子而我变得嫉妒,这嫉妒被认为是正义的,因为她是属于我的。所有这些愤怒在精神上被认为是正当的,但是为国家而杀人也是正当的。因此当我们谈论愤怒——暴力的一个部分时,我们是在根据我们自己和环境的倾向依照正义或非正义来看待愤怒呢,还是我们仅仅去看愤怒?有正义的愤怒吗?还是只有愤怒?没有好影响或坏影响,只有影响,但是当我被某些不适合自己的东西影响时,我便称它为有害的影响。

    你保卫你的家庭、你的国家、被称为国旗的彩色布条、一个信仰、一个观念、一个教条、你需要或占有的东西,就在那个时刻,那个特别的保护显示了愤怒。因此你能否观察愤怒而没有任何解释或辩护,而不说“我必须保护我的财产”或“我有权利生气”或“生气真愚蠢”?你能否就愤怒本身观察它?能否完全客观地观察它,就是说既不辩解也不谴责它,你能吗?

    如果我反对你或认为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还能观察你吗?只有当我观察时不陷入这两种状况我才能看到你。现在,我能以同样的方式观察愤怒吗?那意味着我对这个问题完全开放,我不和它对抗,没有任何反应地去观察这个非凡的现象。

    冷静地观察愤怒是很困难的,因为它是我的一部分,但那正是我试图做的。此刻,我是一个暴力的人类,不论我是黑色的、黄色的、白色的或紫色的。我不关心这个暴力是遗传的还是社会赋予的,我只关心从中解脱出来到底有没有可能。从暴力中解脱对我来说就是一切,它比性、食物、地位重要多了,因为它正在腐蚀我。它在毁灭我,也在毁灭世界,我想了解它,我想超越它。我觉得自己对全世界的所有愤怒和暴力负有责任。我觉得自己有责任——那不只是词句——我对自己说“只有当我自己超越了愤怒、暴力和国家,我才能做些什么”。我必须理解自己内在的暴力,这个情绪带来巨大的发现真相的热情和活力。

    但是要超越暴力我就不能压抑它,不能否认它,我不能说“它是我的一部分,它就是那样”,或者“我不想要它”。我必须观察它,我必须研究它,我必须变得和它非常亲密,如果我谴责或维护它我就不能变得和它亲密了,然而我既谴责又维护。因此我要说的是,暂时停止对它的谴责和维护吧。

    现在,如果你要停止暴力,如果你要停止战争,你会为之付出多少精力?你的孩子被杀,你的儿子参加军队并在那里接受恐吓与屠杀,这对你来说难道不重要吗?你不关心吗?上帝啊,如果那都不能引起你的注意,什么能呢?保卫你的钱财?过快乐的生活?吸食麻醉品?你看不见你内在的暴力正在毁灭你的孩子吗?或者你只能把它作为抽象的观念来看?

    那么好,如果你有兴趣,就倾注你的全部心智去发现。不要只是停一下说“那么告诉我相关的一切”。我告诉你,你不能带着谴责或辩护的眼光来观察暴力,如果暴力对你来说还不是火烧眉毛的问题,你就不能抛弃谴责与辩护。所以首先你必须学习,你必须学会如何观察愤怒,如何观察你的丈夫、妻子、小孩,你必须倾听政客的言论,你必须了解为什么你不客观,为什么谴责、辩护。【你必须认识到,谴责与辩护是因为它们是你活在其中的社会结构的组成部分,以及你作为德国人、印度人、黑人、美国人或无论你碰巧出生的什么地方的人的限制,携带着这个限制导致的所有的心理迟钝。】要想学习和发现某些基本的东西,你必须具有深入的能力。如果你拥有的是一个迟钝的工具,你就不能深入。所以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就是磨砺工具,即心智——早已被所有的辩护和谴责弄得迟钝的心智。如果你的心智象针一样锐利、象钻石一样坚硬,你就能深入洞察。只是坐下来问“我怎样获得这样的心智”是没用的。你必须想要它就象你想要下一顿饭一样,要拥有它你就必须了解,使你的心智迟钝麻木的正是这种刀枪不入的感觉,它在自己周围建造了一堵墙,那正是谴责与辩护的一部分。如果心智能摆脱它,那么你就能看、学习和穿透,甚至到达那种完整觉察所有的问题的状态。

    让我们回到核心问题——根除我们内心的暴力是可能的吗?说“你还没有改变,你为什么没有?”也是暴力的一种形式,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不意味着我要使你相信什么,那是你的生活,不是我的,你怎么过是你的私事。我要问的是,对于一个人类而言,无论他心理上属于任何社会,有没有可能从他内心之中清除暴力?如果可能,这个特别的过程将为这个世界带来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

    我们大多数人将暴力作为一种生活方式接受。两次可怕的战争除了让我们在彼此之间建造更多的藩篱,没有教会我们任何东西。但是对于我们之中那些想要摆脱暴力的人,又该如何做呢?我不认为分析会有任何收获,无论是自己做还是让专业人士来做。我们或许能做些微小的修正,多一些平静和温情,但本质上不会获得完整的理解。但是我们必须知道如何去分析,那意味着在分析的过程中我的心变得格外机敏,那是一种锐利、专注、严肃的品质,那样才会有完整的理解。

    人没有一眼洞穿全部事实的能力;只有当人能够看清细节然后再发生飞跃,这种清明的眼光才可能有。我们有些人为了摆脱暴力,利用一个叫“非暴力”的观念和理想,我们以为持有一个与暴力相反的理想“非暴力”,就可以摆脱事实,可是我们不能。我们已经拥有无数的理想,充斥于所有圣典之中,然而我们仍然是暴力的——所以为什么不彻底忘记那些词句而直接处理暴力本身呢?

    如果你想要了解真相,就必须对它付出全部的专注和精力。当你制造一个想象中的理想世界时,你的专注和精力就被扰乱了。因此你能否彻底放弃理想?这个人真的很严肃,鼓励你去发现真相是什么、爱是什么,这决不是概念。他只活在真实里。

    要研究你自己生气的事实就必须对它没有任何评判,因为那个时候你想象了它的对立面,你谴责它,因而你就不能按照它本来的样子去了解它了。当你说你不喜欢或痛恨某人的时候,那是一个事实,尽管那听上去不太好。如果你观察它,完全地深入它,它就停止了。但是如果你说“我绝不能恨,我必须心中有爱”,那么你是活在双重标准的伪善世界里。完全地、充分地生活,那一刻你是和本然、真实在一起,没有任何谴责或辩护,那样你就能如此完整地理解它以至于彻底结束与愤怒的关系。当你清晰地观察时问题就解决了。

    但是你能清晰地观察暴力的表现吗——不仅是外在的也包括你内在的表现,那意味着你彻底从暴力中解脱出来,因为你不再接受通过意识形态去摆脱它?这需要非常深入地冥想,而不只是口头上的同意或争论。

    现在你读到了一连串的陈述,但你真的理解吗?你受限的心智,你的生活方式,你所处的社会结构,都妨碍你观察事实并立即从中彻底解脱出来。你说“我会考虑它的;我会考虑从暴力中解脱是否可能;我将设法解脱。”那是你能做的最讨厌的声明之一,“我将会尝试”。没有尝试,也没有努力,你或者做或者不做。房子燃烧的时候你却在容许时间。由于暴力导致房子正在燃烧,这既遍及整个世界也发生在你自己身上,而你却说“让我想一想,哪种意识形态对灭火是最好的?
    ”当房子正在着火时,你还会在乎提水之人头发的颜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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