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做全由自己的便；那作品，像太阳的光一样，从无量的光源中涌出来，不像火石，用铁和石敲出来，这才是真艺术。
人们真是可爱的动物 一点极微末的事情，便会受到很深的影响。
纵使不过是烧着不死不活的煤的火炉，但单是看见装着它精神上也就总觉得有些温暖。书却无可看的：旧的陈腐，新的几乎是没有的。
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世界上并非没有为了奋斗者而开的活路；我也还未忘却翅子的扇动 虽然比先前已经颓唐得多。
新的路的开辟，新的生活的再造，为的是免得一同灭亡。
冰的针刺着我的灵魂，使我永远苦于麻木的疼痛。生活的路还很多，我也还没有忘却翅子的扇动，我想。
四围是光大的空虚，还有死的寂静。死于无爱的人们的眼前的黑暗，我仿佛一一看见，还听得一切苦闷和绝望的挣扎的声音。
我还期待着新的东西到来，无名的，意外的。但一天天 无非是死的寂静。
新的生路自然还有很多，我约略知道，也间或依稀看见，觉得就在我面前，然而我还没有知道跨进那里去的第一步的方法。
但他似乎并不留心别的事，只闪烁着狂热的眼光，在地上，在空中，在人身上，迅速的搜查，仿佛想要寻火种。
大人的坏脾气，在孩子们是没有的。后来的坏，如你平日所攻击的坏，那是坏环境教坏的……我以为中国的可以希望，只在这一点。
然而我还有所为，我愿意为此求乞，为此冻馁，为此寂寞，为此辛苦。但灭亡是不愿意的。你看，有一个愿意我活几天的，那力量就这么大。然而现在是没有了，连这一个也没有了。同时，我自己也觉得不配活下去；别人呢？也不配的。同时，我自己又觉得偏要为不愿意我活下去的人们而活下去；好在愿意我好好地活下去的已经没有了，再没有谁痛心。使这样的人痛心，我是不愿意的。然而现在是没有了，连这一个也没有了。快活极了，舒服极了；我已经躬行我先前所憎恶，所反对的一切，拒斥我先前所崇仰，所主张的一切了。我已经真的失败，——然而我胜利了。
小心是一种忙的苦痛，因此会百事俱废。
学生也没有道德，社会上也没有道德，再不想点法子来挽救，中国这才真个要亡了。
我也还记得我们同到城隍庙里去拔掉神像的胡子的时候，连日议论些改革中国的方法以至于打起来的时候。但我现在就是这样子，敷敷衍衍，模模胡胡。……看你的神情，你似乎还有些期望我，——我现在自然麻木得多了，但是有些事也还看得出。这使我很感激，然而我也很不安：怕我辜负了至今还对我怀有好意的老朋友。
所以我这一夜虽然饱胀得睡不稳，又做了一大串恶梦，也还是祝赞她一生幸福，愿世界为她变好。
自己撑了半世小船，苦熬苦省的积起钱来聘了一个女人，偏偏又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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