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开学的时候,学校操场上的杂草经过一个假期的疯长,都长到了数十厘米高,不仅影响了校园的美观,更是影响到了师生们的课外锻炼。于是有天下午第三节,老师们组织各班学生一起去操场除草。
杂草丛生,里面的动物相应也就多了起来,不过我们那里蛇很少见,所以不用担心里面会有蛇。身影最多的是绿色的螳螂和蚱蜢,每走一步都会飞出来一个,而且那些平常较少遇到的大块头螳螂或蚱蜢出现的频率也很高。
由于螳螂前肢上有锯齿,因此我很少招惹它们,无论大小都无视它们;当看到那些尖头蚱蜢,尤其是遇到大个子的尖头蚱蜢,知道它们没什么攻击力,我偶尔会捏起来把玩一下再把它们放走。
蝗虫平时也很常见,但是长到近十厘米长的大蝗虫,那次我是第一次见到。蝗虫的后腿上也有锯齿,此前在捕捉蝗虫时我总是忌惮被它蹬伤,但因为遇到的都是不到一寸长的小蝗虫,因此只是偶尔会被它们轻微地蹬一下,从来没被它们弄伤过。如今面对这近三寸长的大蝗虫,特别的好奇,很想捉一个玩玩,却又无从下手,或者说是,不敢下手。
旁边一位比较勇敢的同学跟我说不用怕,看准了快速捏住后腿就没事。于是我盯着那个大蝗虫,拇指和食指摆好姿势,小心翼翼地靠近,心里其实还是怵得慌。临近的时候,略有犹豫,最后还是捏了上去,却因为力度不够,还是让它抓住机会蹬了一下我的拇指。瞬间刺痛袭来,我下意识地松了手,就让它挣脱逃跑了。
我一看拇指,被划出了一个一厘米长的伤口。伤口不深,但还是有点疼,可见这大蝗虫还是挺有两下子的。
旁边那位同学笑了笑,说等会儿我给你抓一个。很快又看见了一只大蝗虫,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逃走的那只。只见那位同学没有丝毫的犹豫,快速伸手握住了那只蝗虫的后半身,抓起来后,再用另一只手慢慢捏住它后面的两条大腿,这只蝗虫就没办法挣脱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直接把我看呆了。
我一边笑着一边惊叹,问他不怕被这只蝗虫后腿蹬伤吗,他说这有什么可怕的,越果断越好抓。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不知道他是不是以前就抓过这么大的蝗虫,不过我还是对这第一次见的大蝗虫心有畏惧。
同学把大蝗虫递给我,我捏着它的两只后腿,等到除草活动结束后,回到宿舍,把它放在了窗户上的一个玻璃瓶里,顺便给它扔进去两三片草叶子,然后就没再管它。
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那间宿舍是爸爸特意找的一间办公室,平时只是我一个人住在那里,每天早上都是我自己定闹铃起床上课。抓住那只大蝗虫的第二天早上,我没有听见闹钟,好像是被旁边教室的读书声叫醒的,醒来后匆忙起床赶到教室,最后迟到了十五分钟。
每天中午吃过午饭后我也习惯在宿舍午睡一会儿,然后在预备之前赶到教室。而当天下午,我依然没有听见闹铃。这次没有读书声叫醒我,但似乎潜意识里有一个睡过头的感觉提醒了我,让我突然醒来。得知自己又没听见闹钟,匆忙起身赶到教室,最后还是迟到了近十五分钟。
以前我从未有过睡过头或者听不见闹铃的情况,而这一天之内竟然出现两次,总让我心里感觉怪怪的。正当我想不明白原因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昨天捉到的那只大蝗虫。
下午放学后回到宿舍,看到玻璃瓶里的蝗虫一动不动,而且瓶子里多了一点白色的东西,不知是否是它的分泌物之类的物质,不过当时我的理解是,它被憋得“口吐白沫”了。捡了根树枝碰了碰它,发现它还会动,于是我赶紧把瓶子拿到外面草地上,然后把它放走了。
我不能确定自己那天听不见闹铃一定与那只大蝗虫有关,不过把它放走之后的确没再迟到过。
也许对此会有科学一点的解释,譬如蝗虫在我睡觉时发出了什么人类听不见的声波,影响了大脑正常工作之类的解释,不过我却愿意将这一切理解为:我扰乱了大蝗虫的正常生活,于是大蝗虫就反过来扰乱我的正常生活。
它虽为害虫,但也自有它自己的归宿,不应该是被我捉住,憋死在瓶子里。
我们常说要保护自己的生命,保护他人的生命,但这只蝗虫又何尝不是一个生命,而生命对于每一个生灵来说又都是宝贵的。
所谓万物皆有灵,万物生灵皆平等,我们应该善待万物。或许我们的境界不够高,不能认同每一种动物植物都值得善待,但至少应该让自己的内心尽量充满仁爱与慈悲,去尊重世间生命的价值,尊重它们自由生存的权利。
因为人类最有情,所以更应该懂得爱,更应该懂得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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