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謇朝带了些礼品和人马直奔皇宫,他向来高调,莫柳宜有些愣怔和困惑:这东临向来与楚泽不交好也不敌对,也不知这皇帝打的什么主意。
他派人安排了一行人的住所,那黑沙外绣金龙罩顶的乌木轿子载着一袭黑衣的陆謇朝,路过的小宫女状似无意的一瞥,次日后宫人便皆知原以为长相风光霁月的陆謇朝生了一副邪魅样子,甚至于有些妖冶。端的是名字与长相并不相通。
莫柳宜准备的迎宾宴上座无虚席,他没有皇后,于是各宫娘娘派去的人踏破了李公公的小门坎。自然都无功而返,姜沚洐向来对这些场合是避而远之,但是陆謇朝是一国的皇。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白衣的姜丞相不似凡人,似与周围隔了屏障,独自成仙。他的眸子没有半分波澜,话题的主导者是谁,他便扫一眼谁,继而垂眸看着面前小桌子上的酒杯。
陆謇朝的眼神在他和莫柳宜的身上游荡,对前者多些眷恋对后者则是客气的审视。被注视的人没有半分不自然目光直直看向他,还是没有半分波澜,陆謇朝想,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于他而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樱妃自然不会安分的待着,她看着面前的禁卫军,小声说:“本宫就看一眼”她的目光软糯,禁卫军感觉那目光粘在了身上,有些不适,正要清嗓子说话,樱妃立马将手指竖自己唇前,他噤声“本宫不会进去的,就在这,你们看着便是”他当然无法拒绝,然后两个禁卫军虎视眈眈的目视前方左右门庭各一个,身后有个穿黄色长裙的小姑娘,扒在门墙上向里面张望,那个一身黑衣的也不怎么样嘛,她想,还不如她莫哥哥,回去告诉姐妹们,彼时陆謇朝阴沉着脸发呆。
姜丞相又随便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席了,陆謇朝更加的待不下去。他等着宴席结束,众宾离场。
“陛下,本王与姜丞关系甚好,还望陛下允我回丞相府与之一叙”他不在在乎在莫柳宜眼里自己是否给了他面子,毕竟在外人眼里这姜沚洐便是承了谋反的嫌疑,哪有一国之主住别国臣子家的。。莫柳宜愣了一下,他这真是肯定的语气,他舌尖顶了顶上颚,正欲说话“人马全留在皇宫吧,本王知道陛下会替我好生招待的”他想让莫柳宜放心,他没什么谋逆的大事要做,如果姜沚洐跟他说那就不一定了,主要还是让王对臣子放心,不想给他招惹不必要的嫌疑,他从来不要自己的帮助。
“自是可以,那陆君自便”他看着陆謇朝,莫柳宜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还是找人去盯着,前面陆謇朝刚走,后面黑衣侍卫便跟了上去,不过陆謇朝自是有所察觉,也并未放在心上,他真的只是来谈感情的。
把近身的随从们安置在旅店,他就只身敲了姜府的大门,管家连忙让他坐在前厅,然后去请姜沚洐,他来时披着白色的披风,风扬起衣角,陆謇朝抬头看他,仿佛跌入一池寒潭,放下茶杯的动作一顿,“你来了”
姜沚洐看着他扬起的嘴角,皱了皱眉,“陆君为何深夜来访”他不笑他失礼,“打扰你休息了?” 空气被他搞的凝滞起来,他妥协“好了,替陆某找个下榻吧,白兄”他笑,没有了邪魅狂狷,只有无奈和温和,“管家,为陆君找个客房”他紧了紧披风,转过身去,“白某先行离去,夫人还在等” 他也起身注视着他紧衣袍,然后自顾自的“天凉了”
他离开时衣摆翻飞,他眯了眯眼,有些人是不是只有仰视的资格。
陆謇朝随管家离开,他低头再没在东临的骄傲,他可以不一样只在他这儿。但他却一直束起了高墙,他知道若非他所愿,没人可以进入他的世界。
陆謇朝睡不着,他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将这个地方的空气全吸入腹腔的冲动,但他的冷漠又让他心结,两种情感交织,他的心仿佛绞了绞,眉头紧皱不开。
白芷沫听到头顶的竹板发出被人踩的声音,然后停下手里的笔,一会儿又握起笔继续书写,姜沚洐看着消失不见的黑影皱了皱眉,皇帝这是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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