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锋来到小楼下敲门,小黄打开一条缝说千岁爷您别敲了,小姐吩咐不让您进。
“我有重要的事情说,你转告她。”凌锋说。
“得罪了千岁爷,不用转告了,小姐说您定会这样说,这个理由已经不是理由,是耍无赖。”
见讲道理没用,凌锋猛的用力推开门,直接冲进去,说:“我自己去跟她说!”
小黄哪敢拦,想大声通知风灵,小强伸手遮住她的嘴,劝道:“人家小夫妻俩吵架,你管什么闲事。”
风灵正在露台,倚栏而靠。前方是硕大的圆月。风有点大,狂撩着她的绢丝睡裙。她的身材凹凸玲珑,杨柳细腰,散着的长发飘扬起舞。那情那景,把凌锋的眼睛定住了,他停下脚步。
“小黄?他走了吗?”风灵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问。
他急中生智捏住鼻子嗯了一声。
“有点凉,麻烦帮我拿件披风。”她吩咐。
他进屋找了件披风给她轻轻地披上。
“我是不是对他太凶了,小黄?”
他嗯了一声。
“是啊,其实我觉得他好可怜,凶他的时候我会不忍心,但是做出来的怎么就跟心里想的不一样呢?”她闭上眼睛,想起他被绑架时风疹急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痒痛;想起他在诏狱遭受非人折磨,那双血肉模糊的手;想起他面对养母和生母之间的争执时那抖动的喉结,痛苦的表情......他心里该有多酸楚,却从来没有对她诉过苦,总是对她笑。她是怎么对待他的?大多是一张虎着的脸吧?现在回想起来就心疼,她喃喃地说道,”真的,好可怜。”
他不知不觉地搂住她的肩膀,抬头与她一起望明月。
她沉浸在回忆之中,不知怎么又想到他吻她的一幕,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羞羞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问。
听到男人的声音,她别过来,看见是凌锋,而且正搂着她,惊了一跳。猛地推开他,又生气了,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不经我允许就——”
话没说完,她的嘴被堵住了,堵住她嘴的是他热烈的唇。他抱紧她,无论她如何挣扎都不肯放开,直到她不再挣扎,身体松软下来,他才松开自己的嘴。
他一只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喘着粗气,说:“相信我,别离开我。”
她的耳朵贴着他心脏,听得到那快速的砰砰声。她没说话,心里正乱如麻。
他向她解释了她为什么不能不辞而别的原因。耐心地解释完,他松开手臂,退后一步,双手捧起她的脸,低头凝视着她,重申,“不要担忧,有我在,我们生死与共,好吗?”
明月之下,他的眼睛像浸在湖里的水晶一样清澈,浓浓的眉毛和棱角分明的脸上,显示着坚定不移的自信。
她的心完全被他融化了,她根本就拒绝不了,也再也不愿意违心地拒绝。
“明天我们起得早一点,一起去见母后,征询她的意见,然后再一起去拜见父皇,好吗?”他又说。
她点点头。
这是她有生以来觉得最心潮澎湃的一夜,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平复不下来,想起来就忍不住笑,半羞半喜半担忧。怎能不担忧呢?秋叶娘的话一直像剑一样悬在她的头顶。她的确有点不顾后果了,心里各种想法在打架,弄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忽然一阵异香飘来,她警惕地转头看,有个黑影就站在她床前,她赶紧坐起来。
“你好像中魔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说。
“你是谁?”她紧张地问。
“帮你的人。也是警告过你不要对男人动心的人。”那声音很冷,冷得她打了一个寒颤。
秋叶娘?风灵心里想。秋叶娘的确说过,越想见她,越见不到,若哪天把她彻底忘了,她无时不在。
“你为何来?还是为了警告我远离太子吗?”风灵摸着自己仍在发烫的脸问。
“不。明天你很危险。卫算不好对付,所以你只能跟太子组成统一战线,必须跟他在一起。”
她舒了一口气。这就好办了。而且她想这么做,跟凌锋联手,整治一下卫算这个大坏蛋,她正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何方妖怪。
“但是,你就算跟太子成亲了,也不能对他动心。他只是你的战友,不是你的爱人。不要相信什么生死与共。你也许会去这么做,但是男人,都是见利忘义的东西,他们首先想到的是保护自己。没有危险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一旦情况危急,他们会毫不留情地抛下身边人。所以,不要相信甜言蜜语,去掉心里头让你睡不着觉的魔障吧!”一谈到男人的问题,秋叶娘的话就特别多。
风灵相信秋叶娘是为了她好,但是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坏人么?她父亲就是好男人!
秋叶娘说第一遍的时候,她还当回事,说第二遍第三遍她就开始有抵触心理了,所以她转了一个话题,问:“我都没称呼过你,我该叫你做什么?”
“内桑宝。”秋叶娘回答。
“内桑宝,谢谢你。”她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但我相信你是真心的。”
“睡个好觉,明天危险重重。”内桑宝说完扬了一下手。
一种淡淡的桂花香味将她包裹,风灵感觉眼睛发沉,擦擦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倒下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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