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论语·雍也·二十五》
约之以礼:礼,犹体。躬身实践。
孔子说:“君子要博学知识,又能归纳于一己当前的实践上,自然可以不背于道。”
由此句可见,孔子提倡博于文而约于礼。这是他认为最好的不背离“道”的方式。颜回还就此回过孔子:
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论语·子罕·一十》
读完并仔细体悟了颜回说这句话时候的心境,我不由掉下了眼泪来。不知道为何会流泪,大概既有感于颜回对于知识的追求,又觉自己与颜子的皓月之光相比,都称不上萤火之光。
颜回首先一直在践行”博文约礼“,这就是很努力很努力了。即使这样努力的前提下,他仍然觉得有一丝丝绝望,因为”博文约礼“让他欲罢不能,但是又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即使已经竭尽全力,却感觉找不到追寻孔子的道路了。所以他才喟然叹息。
注意,虽然颜回叹气,并且表示了那么一丝绝望,但他依然已经是“竭吾才”——做到了自己的最好了。这也符合孔子所说的“中道而废”:
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论语·雍也·一十》
用现代的话来说,你都没有拼过,就说自己不行。这是画地为牢。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喟然叹息,叹息自己没有追寻到知识的尽头甚至开头,没有让自己过上幸福的生活,没有让我关心的人和关心我的人过的好那么一点点,我希望是在尽了自己全力之后,再喟然而叹。那样,即使我第二天就死掉,也无没有任何遗憾了。
今日又读论语,没几句,再次感受到其中的博大精深,不禁念起了颜回的“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然后又觉此句亦不能表达我心中的敬佩和感慨,遂又想起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然后孔圣人的教诲立刻生效了,我马上想到,只是心里向往又有何用呢,而且还感慨”不能至“,都没尝试去做过,何谈”不能至“,这不就是”今女画“吗?
也许最近古文读多了,突然警醒,也许“心向往之”的真正意思是“心向(身)往之“——心里向往并且身体向那里走去。考虑到古文中一般都是单字,这种解释也许是真正的解释,而且也倡导起而行之,比单纯的”向往“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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