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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活的人性  凄惨的现实                    

鲜活的人性  凄惨的现实                    

作者: 许树建 | 来源:发表于2020-05-23 06:46 被阅读0次

          刘军推荐了一部俄罗斯2014年拍摄的影片,我本不给予多大希望,但是真的出乎意料的好看。影片中每个人性是那么的鲜活,而在俄罗斯小地方上生活的普通民众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用蝼蚁比喻差不到哪儿,甚至更凄惨一些。我年轻时曾在东北小城市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处在最底层,深感社会上没个朋友支撑,生活是无法圆满。就连上小饭店吃个饭,点个菜,肯定是最慢、最少和最差的一个。慢慢也有了几个熟人,肯定让你吃饱喝足还少花钱。但要涉及到工作、住房、提拔、探亲请假,没有朋友再没有“后台”,就成了瞎子,什么消息也没有,更谈不上有困难时为你两肋插刀说话了……所以,看这部《利维坦》,我的感触肯定比我爱人更深一点(她没在外地生活过)。我之所以千方百计要“逃回”上海,内心深处只是想回到更法治,更公平、更轻松一点的社会。影片中从莫斯科来的迪马要投诉市长违规,跑到警察署没人接待,还把所谓“闹事”的科里亚抓了进去(后来她妻子通过闺蜜的丈夫是交警,才把人弄了出来),跑到检察院没人受理,跑到法院法官病假了。太现实了!在东北不认识人要办成事几乎天方夜谭。(影片把我年轻时所受的怨气一下子吐了出来)

          言归正传,这部影片我觉得有两大看点:每一个人物的刻画都不是概念化的,简直是活生生地在你眼前晃悠;影片的结局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也把现实放在那里,让你看完也吞下一个难咽的苦枣。

          人物众多,让我挑几位印象极深的说一下。主人公科里亚,一个退伍军人,住在海滩边一栋爷爷、父亲留下来的破旧二层楼房,落地窗外是海景。他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妻子,但是续弦的,一个16岁的儿子。每天天蒙蒙亮,妻子就要顶着海风乘班车去鱼类加工厂上班,儿子每天有父亲开着一辆旧车送到镇上读中学,科里亚自己就在老房子的一楼开个修车铺。小日子还算混得下去。但是影片一开始就交代,这块地皮已经被市政府看中,拆迁后要建一所靠海的教堂。拆迁费给的很低很低,只有6万多卢布。科里亚根本不服,请他一个部队里的老部下,现在住莫斯科的大律师迪马来上诉。迪马专程坐绿皮火车赶到俄罗斯西北部的小镇来帮助,但最终上诉失败。为了更有把握,迪马已经收集到了这位市长的一些把柄,并严肃地吓唬他,不拿出350万卢布的拆迁费来补偿科里亚,就将在媒体公布他的贪污舞弊事实。一开始,市长被他认识莫斯科的某个大人物而有所收敛,也为了第二年他的民选能再次选上,他甚至就准备让步给钱了事。因为这个市长职位让他有权公检法全部听他调度。所以再次当选是他的头等大事。岂料他派手下人员去莫斯科探底,知道迪马根本没有什么大官的背景,目前单身,只有一个女儿。市长就约迪马出来单独见面,在海边绑架并开枪威胁。迪马只好灰溜溜不辞而别。科里亚本来就是一个暴躁无比,只会酗酒的男人,现在除了拼命,再也没有任何手段来对付拆迁。

          妻子莉莉娅在拆迁事件中,她本想说服丈夫拿了钱搬家,娄不起还躲不起吗?但是科里亚怎么也舍不得离开祖祖辈辈的老房子。在处理案件的几天中,由于儿子始终与她格格不入,她发现律师迪马,无论性格还是学识都比科里亚好得多,走投无路的情绪下与迪马好上了,恰恰又给科里亚撞上。“朋友妻不可欺”,把迪马和妻子都夹到了难堪的中间,最终导致妻子在海边自杀身亡。

          骄横跋扈的市长,为了海边建一所金碧辉煌教堂的政绩,更为了明年的民选,千方百计要加快动迁与建设进度。遇到了莫斯科来的律师,他只好求助当地的神父瓦西里。神父瓦西里安慰他,上帝会安排好的。影片把他心里的虔诚与手段的残暴,一朝权利在手又无法无天表现的淋漓尽致。

          神父瓦西里对市长这么说教,对走到绝路的科里亚也这么说教。礼拜堂富丽堂皇,自己的住房破旧不堪,神父瓦西里每天自己掏钱多买几个列巴(面包)分给穷人。他就靠着自身的廉洁在镇上赢得信誉,来长久混这个差事。

          叛逆的孩子,生活在这样破碎的家庭又面临这样大的变动,他把所有仇恨都归结到后妈身上,最后压垮妻子的也是这根稻草。

          莫斯科的律师走了,妻子跳海自杀了,科里亚被判杀人罪15年而入狱(还留下一个悬念,妻子的后脑勺是谁敲的)。海边老房子在Volvo挖掘机的轰鸣声中,几乎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变成平地。影片结束时,市长带着妻子与小儿子,西装革履参加新建完的大教堂的礼拜。因为风景优美,周边许多虔诚的信徒开着豪车远道而来。他们并不知道曾经发生的故事,更不知道还有一个叫科里亚的原住户还在监狱。

          “利维坦”是《旧约·圣经》中一个怪兽的名字。1651年英国哲学家托马斯·霍布斯曾经用它写过一篇大作,阐述国家、契约、民众的相互关系。所以这部影片的更深含义还留给喜欢它的观众,去第二次观看品味其中的哲理。影片中的市长就是“利维坦”怪兽,任何法律、国家、民选都形同虚设。

          影片的现实讽刺还在于,影片中老百姓肆意拿列宁,斯大林、勃列日涅夫、戈尔巴乔夫的大幅画像作为打枪的靶子,甚至市长办公室的墙上还挂着普京画像,却得到了俄罗斯文化部的资金扶植。也许当局也感到这类无法无天的地头蛇,不刺激一下也实在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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