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看到52章,易青娥开始大红大紫,苟存忠老人累死舞台。
都说人临“走”前是有预感的,你信吗?我好像有点儿信。苟存忠老人便是如此,他在临“走”前,恨不得将自己一身本事、一肚子东西都传给爱徒易青娥,为此,他不说争分夺秒吧,也是拼着劲与时间赛跑。一边加班加点地排练自己的戏,一边要求易青娥拍戏间隙跟着自己用心地看、学。练“灯”,耍棍,舞水袖,吹火……一件件,一样样,无不是功夫,无不是绝活。
老人自己呢?花甲之年,为演戏,为演活一个李慧娘,生生戒掉自己的最爱啃的猪蹄,三个月的时间,将三尺多的腰身,愣是给减到了二尺四以下……这得多大的毅力?对自己选择的艺术该是怎样的酷爱!
戏大于天!这句话在苟存忠老人身上我看到了真切的体现!七十多岁的老人,演了一辈子旦角儿。最后一次登台,因为减肥,原本湿润展乎的脸皮塌了下来,可老人为了出来“李慧娘”的娇媚,将妆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时间再也来不及了,才穿上行头登台。一点儿不将就,讲每一个环节演绎到完美,直到谢幕……
演戏好吗?在那个年代,算好吧,至少算是个饭碗。可是,苦,很苦。苟存忠老人说,一辈子过得最滋润的时候是给剧团看大门的十来年,那十来年,有吃有喝,不用唱戏,没啥压力。可是即便如此,老人仍是坚持每天练戏,躲在一个棺材铺里,唱给棺材铺的库老者听。他懂库老,库老懂他。戏是苟老的名,明知以自己的残年余力要再演《李慧娘》恐怕要殊死一搏,却仍是拼尽全力竟不给自己生的余地!
他将自己的后事托与库老,库老没有辜负他,他走后,库老给他做了全城最好的木棺。
孤苦一生,一生孤苦,唯有唱戏,让他百转千回,让他苦心孤诣,让他虽九死而不悔……人这一辈子,总该有件事儿让自己执着吧,否则,或许,毋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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