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姥姥
“我盼着她烫着头发卷着卷、扑着胭脂抹着粉;我盼着她飞扬跋扈,横行霸道;我盼着她自私自利,目中无人;我盼着她凡事替自己先想,谁都不爱,只爱自己;我盼着她穿金戴银,吃喝玩乐”。
倪萍说写这段话写得真爽,我看着也觉着很有意思,笑出了声。我们都希望我们爱的人不受苦,不挨累,不仅要吃饱穿暖,还要吃得好,穿得金贵。
只要我有的必当悉数奉上,因为我爱你,我对你不保留,和你没界限。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姥姥1.
我小时候不是被奶奶带大的,但印象中也很鲜明的有个女人,不高很瘦,吃得少,啥都吃,做得多,啥都做。
早上我醒来衣物必定已经干干净净的挂在太阳下晒着,在微风中吹着,奶奶洗的衣服总是有淡淡的持久的蔷薇香味,记得我回家特意买了同样的肥皂也洗不出这味道。
高中的时候,同寝的室友都说她们奶奶洗的衣服也是这样,呵,真是个神奇的生物!我记得她洗衣服不快,泡沫也几乎没有,就像合着清水慢慢地搓,衣领,袖口,挨个搓到。
我没有像倪萍那样心疼奶奶去河边洗衣服,而我也添柴加火,鼓起腮帮,一口两口,火那个红啊,那个旺啊!一条长板凳,摆着菜,坐在小板凳上吃,我就记得水泡着饭就着炸胡椒吃的那叫一个香,鸡在旁边等着我掉下饭粒,就这样吃到天暗下来。
因为我很爱吃面食,而我们南方人可没有白天吃包子,晚上吃饺子的日子,这让我一直觉得很遗憾,奶奶也不会做,所以我也觉得奶奶还不够能干。看见倪萍姥姥做的软中带硬的地瓜干,蒸糕,各种面食,看得我那个馋啊!也许也是这些尤物,让我觉得北方的年格外有年味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烟火,才叫生活。
2.
姥姥不管穷还是富,总是能把日子过得羡煞旁人,好像奶奶辈的人都有这个本领。难道我奶奶不和面粉打交道就不能了吗?不,依旧很能,天下的女人都是能人,只是各有各的能处。
我奶奶会做腐乳,会腌制各种下饭菜,起码那些咬起来嘎嘣响的萝卜我们一家人都爱。
还有菜园子,凡是有空地我奶奶绝不会让自己闲着,各种应季的蔬菜在我家绝不会断。玉米、南瓜、苕尖、开头两天小孩都吃个新鲜劲,后来都不吃了,只有奶奶一个人吃到它长完为止。
一张南北不挑的嘴,一个粗细全收的胃,酸甜苦辣都爱,鲜香咸臭都收。
女人,尤其是上几辈的女人,就是些家长里短,老人小孩,柴米油盐,不是围着锅灶转,就是围着大脚盆转,就这么转转悠悠一辈子哟。
3.
姥姥也许是因为这个文化的外甥文学细胞被激活了,要听书,认识了史铁生,认识了莫言,还给季谢林季老头织了毛衣。姥姥为自己是睁眼瞎着急啊!
我家这个老太太也这样,说一辈子没跨过学堂门,不认识字凡事得求人。她说以前家人要她读书不去,学裁缝不肯,要把她嫁到街上人家也不中,奶奶悔呀,总说要是中了一条,也不会嫁这么个糟老头——我爷爷:不是好丈夫的大男子主义者。
也许我奶奶也有福分知道爱人买的甜瓜到底多甜,有人可欺到底多幸福。
4.
姥姥是幸福的,尽管倪萍总是说怕给不尽姥姥最好的东西,有几个老人能活到九十九,看到儿孙满堂呢,有几个外甥如倪萍出人头地呢?!
姥姥说:糖稀越粘越厚,苦菜越洗苦水越少。姥姥的欢喜都是乘法,忧伤都是除法。
姥姥说:盼着盼着就有望了,盼望嘛。
姥姥说:有一碗米给人家吃,自己饿肚子,这叫帮人;一锅米你吃不了,你给人家盛一碗,这叫别人帮你。
看着看着,觉得这个小脚老太婆可真是有能耐,一辈子活得这么明白,满满的正能量。在这等开明的姥姥的熏陶下,倪萍怎么会不优秀?
5.
记得和一个人说过我的梦想就是过上我要的生活,回报我爱和爱我的人儿。他说真伟大。伟大啊?伟大吗!有时候会想人活着为了什么?想不通,那时我会转念想我活着最舍不得什么?为了爱着的人儿吧!
倪萍从小就想把最好的给奶奶,于是她真的带她去了青岛最豪华的饭店吃饭;买最好的绵绸做衣服;买最好的羽绒做棉被;每天几千块一斤的海参从没断过。
越看我就越害怕,怕我的无能,怕无法在物质上孝敬他们,我也想我爱的人儿兜里揣着实实在在的钞票,穿着不会起电的优质羊毛衫,过日子不用精打细算,买东西不需要货比三家,想去哪能说走就走。
就像子欲养而亲不待不一定是说,亲人走了,你没有机会去尽孝,还指尚在你却不够强大,没有能力去尽孝,两者都是让人痛惜的。
所以现在的我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因为我也想让他们更多地体验好东西,让他们活得不拘谨,不苟且,起码在钱面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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