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都不敢认真思考好朋友的定义,因为年少时以为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长大后都变了样子
高中的时候老师说,珍惜你们现在前后左右的同学,他们将是你这辈子最真挚的朋友,因为你们一起熬过了这些难忘的日子。大学的时候父母说,多交些大学里的朋友,他们会是你走上社会的垫脚石。
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对人有魔咒的就是有用的朋友。
弟弟今年十二岁,刚小学毕业,面临初中择校的难题,其实并不难,在我们这个小县只有三所初级中学,明白人都知道哪个教师资源丰富,哪个学习环境好,哪个升学率高。可是难就难在小弟弟说,“我不想和我最好的朋友分开。”乡下父母哪里管你小小毛孩之间的狗屁友谊,读上好书才是正经事。所以二话不说先把弟弟的“开裆裤兄弟情”批得一文不值,第二天就把上县城重点中学预先报名去了。弟弟反驳的机会也没有,他的好朋友确实是父母眼里的不会读书的差生。
“别和那些成绩不好的坏学生做朋友,会把你带坏的。”
从小到大,这是一句经典到不能再经典的说教。可是,是不是那些家长眼中成绩不好的坏学生就能把孩子带坏,我不知道,我以统计学上普遍的认知角度去看,我还是不想下结论,我只说我自己的经历。
我有个曾经的好朋友,现在断层了的陌生人。曾经她就是家长嘴里的坏学生,我们坚持地下友情一直到现在的不了了之。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们成为不了老师家长嘴里说的那种最真挚的朋友,走上社会的左膀右臂,原因很简单,我们年少时候以为的一辈子和长大了的一辈子有落差。
她高中辍学,我成为冲刺重点大学的优等生,她在外面风风火火赚钱打扮得花枝招展,我在埋头刷题也今年流行什么粉黛青紫也不知道。
突然间她打电话说她在校门口一起出去聚一聚吧。我慌得连校服都没脱就跑了出去,“好学生,走,姐姐带你去换身行头。”她看着我灰头灰脑的样子扑哧一笑,我尴尬地咽下本来想和她说自己上次月考考了年级第一。应该是那时,我想我已经开始和她分守两个世界。
高考结束,和理想大学失之交臂,我闭门不出,她发简讯问候“好学生,看来姐当初的选择的不会错,读书不一定有多少用,你要想出来打工赚钱,姐带你。”我没敢回复,只觉得该死的自尊心压得自己抬不起头。
我去了一个离家八九个小时火车车程的南方城市读三流大学,没有高铁没有飞机,第一次独自提着行李箱去大学报道,坐在对面的女生搭讪“小妹妹,这么小就南下打工啊。”沉默,我没有回答,趴在小桌子上装睡到终点。人和人的差距并不大,但是是不是同类人简单地就可以看出来。
大学几年,除了节日问候,我和她再没有交集,她的吃喝玩乐圈子我融入不进去,我的考证比赛她也参与不了,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发了一条文艺青年的朋友圈,配了和《百年孤独》这本书的合照,我兴奋的点了赞并私下问她看了这本书的感受,好巧我也花了几个星期才把它看完。
“书?哦,那个啊,我怎么可能看过,就我在一家挺文艺的咖啡店里喝东西,随手拿来装装x。”
“没事没事,有空可以看看。”
万分感谢她从小到大的坦诚没有变,但是我没有先去文艺的咖啡店,却先读了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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