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是什么?余光中说:“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诗人大多是敏感的,余光中少时离家,家就是他乡愁的注脚。壮年移居宝岛,此后的几十年,一直隔着海峡跟祖国大陆遥遥相望。所以晚年,他把乡愁升华到了祖国母亲的高度,让人无法触手可得。
如果说诗人“余光中”的乡愁轻易触碰不到,那散文家“朱自清”的乡愁就显得平易近人多了。作者在《背影》一文里表述道:他离家时,父亲把他送到火车上,嘱他路上照顾好自己,就着手去跟他买橘子。接下来就是朱自清对父亲背影的详细描述,那画面仿佛就在读者眼前。因此我们才得以窥见他的乡愁:藏在父亲苍老的背影里!
乡愁是什么?是“深切思念家乡的一种忧伤心情”,这是词语本身的含义。一千个游子心里就有一千种乡愁,不过归根结底,都是对家人的思念。
离家后才会思念,所以乡愁和游子,就像一片树叶的两个面,也像我们的身体和影子。所不同的是:影子只在阳光下显影,而乡愁一般只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又或是碰上某个大的节日,它轻轻拂过心头,没有诗人一般洞察力的我们,根本不会想说:“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之情,在心底久久萦绕……
我有乡愁吗?答案是肯定的。可具体的表现形式呢?我认真梳理了一下。这么多年我并不曾想过要回到那间老屋,却总在梦里回去。老屋还是原来的样子,并不像现在这样破败不堪。老屋里有时欢声笑语,有时又略显寂寥。据说:那是我的潜意识在参与。看来有的人和事真的无需时常想起,因为从来就没有忘记。
如果说梦太虚无缥缈了,那最具体的形式莫过于我的饮食偏好。是的,乡愁存在的有力证据就是对一个人味觉的塑造——那是妈妈的味道!那是我们味觉的底色,无论你走多远,一生遇到了多少种美食,那种味觉记忆尽管有些遥远但又绝对亲切,稳稳地占据着美食“C”位,无可撼动。哪怕,只是一碗清汤。
今天,一个稀松平常的冬日上午,天气晴。打开冰箱门,看见白色塑料袋里蜷缩着一团青菜,随即想到儿时那锅香喷喷的青菜汤。青菜汤的灵魂是米汤,所以我决定今天中午不用电饭锅,改用铁锅箜饭。这样一来,饭和菜就完全跟记忆里的样子重叠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那口大铁锅和不断发出哔哩剥落声响的柴火灶。因此只好忽略不计。
先烧一锅水,待到水沸腾后,就把米放进去,搅拌均匀。待到米煮到含苞待放时,则把事先准备好的筲箕架在盆上,把锅里煮得半生不熟的饭,倾其所有一股脑往筲箕里倒。只听得一阵“沥沥”的水声,冰冷的簸箕里缓缓腾起一股蒸气,伴随着米饭的清香,扑面而来。米饭在筲箕里,随着蒸气袅袅婷婷地上升,一点一点变凉,米汤则在盆里安静地沉淀。
家里没有红薯了,那就用土豆来代替。把土豆切滚刀,待到锅烧热了,放上一点猪油,油化后放入土豆,撒上一点盐翻炒几下。然后就是聚拢,把土豆尽量往锅中间聚拢,弄成一座金字塔。然后把筲箕里的米饭均匀地铺在土豆上,直到完全把它们覆盖住。再把一碗清水,沿着锅边走上一圈,水不宜多,把土豆淹没就可以了。大火等到水烧开,就转小火,让它慢慢变软。
接下来,就剩青菜汤了。先烧一锅水,等到水煮沸了,就把青菜放进去焯一下。煮到断生捞起来过一遍凉水。再把它捞起来切细碎。锅里放入猪油,把切细后的青菜放锅里炒,最主要是让里面多余的水份变干,再放一点盐和姜粒。最后把米汤倒进锅里,只听见“刺啦”一声,浓浓的米汤混合着青菜的香气,在锅里冒珍珠泡,顿时就勾起了我的食欲。
半个小时左右,锅里的饭也好了。一碗参合着土豆的米饭,一盆青菜汤,外加一盘熊掌豆腐,就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午餐。简简单单的一菜一汤,却让我无比满足。因为,这顿饭里有“妈妈的味道”。
这样的味觉记忆还有很多很多。比如我现在特别喜欢吃油炸的酥肉和花生米。因为小时候这些东西都跟“过年”有关。而小时候的我。是那样迫切地盼望着过年。当然了,过年还有棉花糖,爆米花和新衣服。
直到现在,我带女儿去逛公园,看到卖棉花糖的,还会觉得特别的亲切,因为那里面小时候的甜蜜。隔三差五地吃上几根麻辣条或者买上一点爆米花,就着儿时的往事,一点一点地咀嚼。它们悄无声息地躺在我的记忆里,可是又有着潜移默化的效果。这,就是我的乡愁。犹如惊鸿一瞥,却又不着痕迹。
那么,你的乡愁又是什么呢?
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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