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教育科学学院 班级:16级艺教 姓名:李琴琴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班来了一个新老师,听说她从小生活在大城市里,这是头一次来农村,我们一班子的人抑制不住好奇,都跑到路上去看一看这个即将来教我们读书认字的老师。那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大概二十多岁,有着奇怪但很漂亮的亚麻色长卷发,戴着闪亮的耳环,脸蛋很漂亮,穿着很时髦,还拎着一个重重的密码箱,洋里洋气的,果然城市人就是不一样。她看到我们时笑着向我们打招呼,她的笑容温暖而让人安心,第一眼我们就喜欢上了这老师。
我从这位新来的老师探索的目光中看到了兴奋与好奇,就像一个孩子发现新玩具或者看到糖果时一样。这位老师来之后和我们相处得很愉快,而且慢慢的,她的漂亮耳环不见戴了,穿着也看起来低调但大方得体,她似乎很喜欢跟我们在一起。
来了一段时间时间后,她还向周边的阿姨、婶婶学起了种菜。她把学校右边不远处那一块荒废了很久的空地翻了土,并且在周围搭了篱笆把她的菜地围住,以免被隔壁王奶奶养的那群鸡把她即将长出来的菜吃了。我们班几个不老实的还跑到那里去看她种菜,记得她在翻土的时候那因不熟练而滑稽的动作,因不小心沾了泥巴脏兮兮的脸,把我们几个逗得嘿嘿直笑。我们在笑她她不但不生气,而且还跟着我们傻笑了起来,即便豆粒搬的汗水从她额角滚落她也浑然不觉。
过了不久,地就翻好了,她从边上放着的黑色塑料袋子里拿出一包封面印着一把大白菜而且伴着几个大大的“120天”的字样的菜种子。她小心地打开包装封口,把里面的种子倒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然后有模有样的撒在地里,那样子跟我妈弄的时候差不了多少。撒好之后她就回去了,我们以为这就好了,结果却看到她从隔壁王奶奶那借了粪桶,挑了俩桶粪便踉踉跄跄地过来了。我们看到这阵势便一个推着一个并捏着鼻子嘿嘿跑了,其中我们班那个老挂着鼻涕的瘦小男生还边跑边叫着:“老师挑粪了!老师挑粪了!”然而老师并不生气,还无奈并宠溺地喊道:“你们这群小鬼慢点跑!小心摔着!”
老师经常和我们说:“你们这真有趣,有好多事情都是我以前都没见过不知道的。”比如她说她天天吃的米饭不知道是如何种出来的,她认为花生长在树上,黄瓜在秋天才熟,牛只会吃草等等。直到到了我们这里才知道并亲眼目睹种植全过程。她说她喜欢村上大伙互邀干农活其乐融融的感觉,喜欢到开田时节去捉鱼,喜欢秋收时打谷子时镰刀割稻谷的咔嚓声、稻谷打再桶里的咚咚声,农忙妇女叫调皮小孩别乱跑的声音,大人劳动发出的“杭育”声……
秋天收好谷子时候,她叫我们带她去田里捉蚱蜢来爆炒吃。起初,吃蚱蜢这事她是在来我们这里热心村民叫她去家里做客她才知道的。开始她害怕不想吃,直到热心的阿姨把炒好的蚱蜢夹到她碗里不停催促她吃,她才不得不拿出全部勇气下口。谁知这一口下去,香香辣辣脆脆的味道深深吸引了她,事后她还特意向那阿姨学了一手。所以这不,一到这季节就叫我们带她去捉了。当然,路上看到个鸟窝什么的她也兴奋得像个孩子,还滔滔不绝给我们讲了许多爱护小动物的道理。
当然老师也给我们带来许多没稀奇古怪的好玩的东西,比如教我们折小动物,教我们玩我们没玩过的游戏等等,上课的时候她也会对我们很严厉。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眼看学期结束,老师就要走了的前几天,村上大伙轮流请老师到家里来吃饭。有时候老师会被一些老爷爷或者老奶奶握着手嘀咕着一大串什么,然后双方在摸抹眼泪,那时候我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老师离开前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她喜欢这里的生活,真特别舍不得这里。我们也喜欢这老师,也舍不得她走,记得最后一堂课的时候我们都哭了。就那样,我们在村上那破旧的木式小学堂里上演了一场离别情景。
过了三年,我们搬到镇里去上初中了,村上那所小学也旧了、废了,也再也没有来了过一个老师。村里的小孩也得要到镇里去上一年级或者幼儿园了。直到现在我上了大学,那所小学堂还没拆,但已经长满了青苔,蜘蛛网,木头也腐了,没人敢进去了,只留下满满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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