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寝室门敲响,我以为是出去的室友忘记带钥匙,小跑去开门。打开门,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女生,女人稍年长,面相不错,亲切的很;女生大概只比我大一些,美丽的脸庞让我想起初中一个相似的同学。晃神片刻,女人问我:“你们寝室有基督徒吗?”。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她,脑海中以光速思考这个问题:我幼儿园是被奶奶带着的,小乡镇小村落,也有教堂,我最熟悉的就是赞美诗歌了,天天嘀嘀咕咕用家乡话唱。那我算是个基督教徒吗?可我连个像样的礼拜祷告都不会做,还经常跪在上帝面前犯困睡觉,在教堂听传教总是静不下心安稳坐着。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虽然在奶奶眼里我是很乖的基督徒。
之后的小学时期我随父母在青海西宁生活,租着小屋,楼下是一个拉面馆,窄窄的通道通往二楼,细节已经在记忆中模糊了。只记得站在房间门口,朝隔一堵矮墙的邻家庭院看去,就正好是清真寺,我没进去过,但是里面的走廊布置很好看,那时的我已经知道那不是可以随意玩耍的地方,那里是不一样的是神圣的,我走在街上,总是被那些好看的圆顶高建筑吸引。妈妈告诉我那是清真寺,房东大叔也这么说,房东大叔是回族,一个很好的大叔,我们之间有个有趣的小故事,这里先不说。这样的我自然不会是清真寺内的信徒,只怕污了神圣的地方。
初中又转到了家乡,之前读过半年幼儿园的小镇,真的是小,还没我的大学大,哈哈。所以会有一些曾经的幼儿园同学,虽然我们彼此都变化极大认不出来,总是有老同学的。偶尔奶奶从村子来小镇上,恰逢周日,便要带我去教堂见见仁慈的主。我从不拒绝,我不会轻易拂了一个老人家的意愿。但是因为我的年龄我会被领到一个同龄人的班级中,有老师叫我们圣经内容,遇到好多班上同学,原来大家都来教堂,只是我大概是最不虔诚的,最没有天赋的,听讲总是不能全部理解,慢慢的会有些卑怯,躲着不想去教堂。我也只有在生活学习上遇到一些事,才会悲伤地祷告,希望得到宽恕并且能让我心想事成。
高中是在县里度过,侥幸被县一中招走。平时没有认识的亲人在身边,也不知道教堂在哪里,反正我也都埋在教材中不怎么出校。高二后期开始压力很大,成绩下滑,内心煎熬,下铺妹子神神秘秘的算塔罗牌,我想试试又觉得荒唐。依靠纸牌缓解压力,这又算哪种宗教神力呢?最终还是因为忙的不可开交和寝室里另一位室友的情感问题画了个句号。仍是这位塔罗牌室友,又买了本金刚经,不厚不贵,颇有古书的形象。我反正压抑,顺手就翻看,竟然被里面讲的一些偈语搞得想放弃一切抛开红尘。正所谓苦海无边嘛,之后也有些安静下来,这个高考我是没有勇气放弃的,我的家人我更是没有勇气离开,索性看开了,大不了把所有胡思乱想的时间都用试卷填补满。就这样,我又神奇的一路进步,考上我现在的这所大学。
大学第一年,又是一个颠覆,感觉自己简直差劲极了,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我是人海中如此平庸的一小点儿,有空就喜欢自己躺在草坪上,来往的人我遮着眼睛看不见,我只看到蓝天白云和自由的鸟,束缚太多了,心却越来越散,我除了家人没什么留恋的。宗教神灵,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笑话,归根究底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把自己关在了另一个世界,我不想依靠任何一种力量,我只想静静的坐着,发呆。
对,就在开门后的片刻之间,我回顾了这么多,我把我脑子里的杂货搬出来吹了吹灰,我又把他们收了起来。我关小了打开的门的角度,对女人说:“现在寝室就我一个人,我觉得我们寝没有基督徒”。“哦,你不是新生”,女生猜测道。“对,这一层楼都不是”我笑了笑,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笑。“好的,谢谢”,女人说完带着女生走了。我关上了门,继续打一些和我的专业毫无关联的字。心就像一个气球,我想慢慢把气以文字的方式放出来,至少不要让它在我的胸腔里挤得那么难受。
我有宗教信仰吗?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回答了没有,我现在连自己都依靠不了,父母的肩膀也随着年龄弯下,我难道要去依靠从未被证实过的神灵?不,我甚至觉得,依靠,本来就靠不住,要坐着站着躺着,就是不要靠着,这样的世界在我自己的构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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