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地铁口还有十分钟,按导航路线完全可以准时到达现场,但老市区迷宫般的窄街曲巷把我整晕了。
眼看手机地图上标明,离目的地书屋只剩不到一百米,可沿着唯一的柏油路走几步又转回湖边公园里。系统再为你设置了另条线路,长度忽然增加几倍,竟然还要以公里为单位继续行走十几分钟。
终于在公园的北门出口处看到一片临时广告围墙,指示泮塘五约街到了。可深入巷里怎么也找不到那间书屋门牌,看表我已迟到了二十多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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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豫今天是否还要参加这场论坛,脚下传来几声猫叫,低头一看几只本地土猫正悠闲地吃食和闲逛,一点不避讳人的存在。它们仿佛是眼前这套西关大屋的真正主人,在宅前从容地接受路人的关注和摸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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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刚刚一阵奔波依旧没找到通知上写的地点,驻足片刻还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疲倦的双眼忽然撞见两米开外的窗玻璃上透射的图案,顿时大吃一惊。再仰视高高的门楣,上面清晰地贴着一条招牌,那正是我要找的书屋名称!
大屋像是一条深邃的宫殿,门厅不大但里面非常幽长,厅廊串着多间内宅。我出示自己的电子邀请函后,被一个年轻人引领到一间开着门的会议室。
说是会议室,其实里面更像是舞台的道具现场。正对大门是三层看台般的水泥阶梯,上面随意铺设着一些座垫;门的两侧则是通天落地的书架墙。我刚一入室,门就被关上了,难道他们一直在等我吗?
耳边回荡着江南口音的叙述,不仔细听不知坐在阶梯前的人在说什么。他应该就是今天特邀的作家K, 他在讲述自己新作小说的创作背景。
这本小说我还没仔细读过,只是知道其中蕴含了一些特殊的写法,以及不同思维逻辑。但见K的打扮有些古怪,同样花格面料做成的鸭舌帽和外衣装裹着他消瘦的身躯,复古的喇叭裤让人对现实的时间发生了错觉。
我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尽管周围都是年轻的面孔,但不知哪个因素还是觉得有点偏差。
前面那个乌黑浓密的后脑勺扎成了糙乱的马尾,油腻腻的,竟然配在一扇墙壁般的后背上,稍微一侧脸,露出毛茸茸的鬓角,是个男生啊!
旁边倒是一个白净的小男生,不仅戴着口罩,还戴着帽子,仿佛契科夫描写的“套中人”,帽子上绣着显眼的三个繁体字——“没洗头”!
封闭的室内好像与外界顿然隔离,静心倾听即走入K的回忆。
“2012年的一天,我跟国际友人格逛北京潘家园旧货市场,忽然看到地摊上一张一百年前的旧照片,那是一张有些狐媚又诡异的女人面孔,直觉提醒我,她有一段不寻常的故事,这辈子我一定要为她写本小说。”
“我当场就跟格说了这个计划,他一直是我作品的翻译者,他点头答应等待我的作品早日出炉。”
“诺,这张灰白色的老照片就成了新书的封面!” K指着那张苍白、斜眼的女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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