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这本书之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下这本书,一切似乎都很顺理成章。在我翻开它之后我明白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夫注定是要和史铁生先生来一场穿越时空的对话的。说是对话并不准确,因为如果这场景真的存在,那必然是史先生慢慢讲述,我在一旁感慨万千却并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史先生以苦难写出生命的明朗和欢乐,我想这是整本书最大的主题,但我今天不想写我对这个主题的感悟,所以我选书中这三篇散文来写一写我的想法。
《我与地坛》——心魂的安息地
开篇便是经典《我与地坛》。我找不到确切的词语来描述这一篇,只能借用内容简介里的一个词:隽永。是的,我相信不管再过多少年,《我与地坛》仍然能勾起很多人的回忆,引起很多人的思考。
一个双腿残疾不能行走的年轻人,在本该肆意挥洒青春汗水的年纪却只能终日驾着轮椅穿行于幽静又寂寥的公园,企图找到人生或者说活下去的意义,这样的经历给了我太强的代入感。高中“神志未开”的我,终日活在梦里,不知努力学习却还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觉得上个大学没什么问题,面对排名倒数的成绩会着急,但又不会付诸行动,偶尔鸡血灌体也不过三分钟热度。一次考试后,我的化学成绩再创新低,想到下午要以这样的成绩听化学老师讲解试卷,心里就烦躁不堪,狠狠心就把下午的课翘了——反正我这样的废学生消失一下午估计老师也不会注意到——去离学校很近的小公园坐一坐,散散心。这经历和史先生是不是很像?我想这就是我买下这本书的冥冥天意。
由于是工作日,小公园里人很少,我可以随便走随便坐而不用担心别人看到上课时间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出现在他不该出现的地方而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思考人生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这时候便应了那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一个知道自己成绩差就是不肯努力的人,对这样的问题能思考出什么有意义的结果?我想不出个所以然,就给姐姐发短信,说觉得读书好苦啊,不想读了。姐姐那时候在准备公务员考试,对我说她也不想看那些考公的书,但是没办法啊,她强逼着自己看,她想翻身(姐姐小学时是纯正的好学生,中学走上了歪路,考了个五本大学,气得所有亲戚逢年过节聚在一起的时候必定对她开批斗大会)。她还让我赶紧回学校去好好上课,以姐姐那叛逆的性格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现在看来她果然是疼我的,不想我像她一样走弯路,可是弯路上的人有几个是听了别人的劝说之后幡然悔悟的呢?还不是要自己去撞个头破血流。于是我继续在小公园里走着。
这次翘课小公园之行并没有给我的人生之路带来什么启发——毕竟史先生也花了数年功夫才悟了不是吗——但起码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很平静,正如史先生所言,“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见自己的身影。”“在人口密聚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哪怕已经临近高考,我依然很平静,或许那时候潜意识里已经知道自己终将走上复读的道路,在为复读的一年积蓄能量吧。复读的经历同样值得回味,以后我要写一写。
《我与地坛》这篇散文即使不去评价其给人何种启发,仅凭层出不穷蕴含人生哲理的质朴金句已万分值得细细品读,因为它能为人寻得一个心魂的安息地。
《秋天的怀念》——不要再去分析作者文字背后的含义了好吗!
《秋天的怀念》这篇散文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出现在过我的初中语文课本上。那时候读这篇课文并没有什么感触,一来我双亲健在,二来初中时的我并没有具备足够的“感同身受”的能力。但有一件事我很有印象,课后习题还是某张语文试卷上有过这样的一道题,让你分析作者写菊花的黄白紫红有什么深层含义。我记不起我是怎么答这道题了,或许我根本就没答,因为我确实答不上来。试问一个初中生,一个十几岁的什么都不懂的少年,要如何去理解去体验这篇散文中蕴含的感情?
然而现在读来,用一个很不恰当的比喻:初闻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史先生对母亲的怀念,对母爱的感动,对自己曾经因无知和偏执而犯下的错的悔恨,越过十年时光,涌现在我面前。我想我已经懂了,即使我现在依然双亲健在,我也懂了,因为我从文中看到了我母亲的影子:一个母亲面对固执的儿子突然地顺从时那份透露着浓浓欣喜的局促,以及一个母亲最大的心愿仅仅是儿子能好好活着的那份期盼。
我现在仍不想去分析史先生写菊花的颜色有什么含义,我想只要能体会到文章所要表达的那份感情,颜色已经不再重要。
《合欢树》——母爱无声
“我闭上眼睛,想: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迷迷糊糊地,我听见回答:‘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我的心里得到一点儿安慰,睁开眼睛,看见风正从树林里穿过。”读到《合欢树》里这一段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在颤栗。我眼前浮现出很多和母亲有关的画面,有小学时每天早上起来为我煮面条时厨房透出的灯光,有上学路上的自行车后座,有那一针一线为我勾出的件件毛衣,有我生病时背着我去医院时的后背,有中学成绩不好时紧锁的眉头,有被父亲暴打时挡在我面前的身躯,有得知我欺骗了她时失望的眼神,有在我公考面试前夕充满信心的鼓励,有我答应陪她逛街时开心的笑容,有母亲节收到我送的花时嘴上说不用却渐渐翘起的嘴角,有经岁月雕刻而青春不再的面庞……这些画面出现得太快太多,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父亲不止一次和我说过,我和你妈虽然会吵架拌嘴,但你一定不能吼她和她吵架,那是你妈,是一层天。我想他说话这一刻虽然扮演的是父亲的角色,但他也是从一个儿子的角色走过来的,他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想让我明白。母爱无声,但却振聋发聩。
写到这里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就再搬史先生的一句话吧:“我真想告诫所有长大了的男孩子,千万不要跟母亲来这套倔强,羞涩就更不必,我已经懂了可我已经来不及了。”真好,我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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