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Walden关于求职如何跟公司讨价还价的帖子,想补充几点实际操作中的要点。我给上百个拿到数科offer的同学做过offer negotiation的辅导,希望这些经验对地里的同学们有所帮助。
首先再强调一下Walden帖子中几个我特别认同的点:
1. Negotiation(谈判)是一种非常重要的skills,重要性不亚于刷题、大数据、机器学习等,应该从职业早期就开始培养。
是的,非常非常重要。因为你在职场中要negotiate工作量,升职,加薪,跳槽,等等,掌握一个积极的谈判心态和适当的谈判技巧会让你在未来二三十年的职场中更顺心。
2. 公司在进行到给你offer这一步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无论recruiter还是hiring manager都希望你能签,他们也有动力帮你和公司negotiate。
很多同学搞不清楚你的contact的position和interest。Hiring manager就是这个职位的decision maker,除了极个别公司,他对给谁offer说了算;而recruiter有几种情况,有的report给本公司HR,他的作用是协助整个招聘流程,和公司是同一条战线,你签了对他的工资可能没任何影响,有可能还会帮你和公司negotiate。还有一种是第三方的recruiter,公司把招聘外包出去,你签了他拿提成,往往对offer的具体内容没有任何话语权,但是会催你签字。也有介于中间的,就是公司自己的recruiter,但是也拿提成,这种recruiter在push你的时候会温柔些。总体来讲你的negotiation对象是hiring manager,在他/她可以决定的范围内,尽量多要一些。很多传统行业大公司的hiring manager没什么话语权,主要是公司内部HR过于强势,该什么级别的岗位就在什么band里浮动,对学位,工作年限,专业背景等卡的比较严,这种情况如何negotiate我会在下面具体讲。
3. 合理安排面试时间,同一时间多拿offer。以及后续的催其他公司给offer,或者加快面试进度。
4. 如果心理压力过大,多找人聊聊天。 比如可以来回我的贴呀 :)
而在实际操作中,有些建议是可以灵活运用的:
1. 打死不说你目前的工资。怎么说呢,可能对码农来说这点应该死守,对数科来说,工资都比较透明,没有太多猫腻。O'Reilly从2013年开始每年都会发布全美和全球的数科工资数据(2017年的点这里),美国东西两岸的数科工资基本都随着本地生活水平浮动,除非你是大神级人物,不然真没太多差别。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negotiate超过20%的,基本都是10%-15%,这个数字说实话扣了税还有杂七杂八的保险,401K什么的,每张paycheck上也就一两百的差别。。。
如果你是刚毕业的学生,那就统一口径说“market value”吧。如果你是PhD或者postdoc,你不说recruiter也知道你的工资大概是个什么水平。
2. 自己少说,让对方多说。这个不一定,看你心理素质了,我认为说多少是其次,关键是说什么。你甚至可以在面试过程中就巧妙埋伏一些问题,让你更了解对方招聘的状况是什么。你了解到的信息越多,对后面的negotiation越有利。你最需要了解的是:对方对这个岗位有多急,招聘了多久,他们认为你最match的点是什么,有没有不可替代性。在面试时一般都会有些假装casual的环节,比如和组里的人吃个午饭,喝个咖啡,带你参观参观办公室等等,这时候你可以问一些问题,对方会自然的认为你是对公司感兴趣。当然不要问的过于直白,可以聊聊比如team之前的状况是什么,有多少人,最多的时候有多少人,这个职位open多久了,都有些什么人来应聘,等等。很多onsite最后都会留时间让你来问问题,你可以问“which skillsets of mine do you think would make me successful at this role?”, "What's most needed for this role?", "How will my work be evaluated?"等等,旁敲侧击一下,看他们最看中你什么。我个人非常喜欢onsite,因为面试就是双方互选的过程,你会发现面试官们往往愿意和你聊天,也更有可能泄露这些信息给你, 因为他们会尽量把你当未来同事对待。
最后讲讲negotiate最难的情况,只有一个offer怎么办?
我遇到过几个同学,拿到offer异常兴奋,第二天就签了,让人觉得很可惜,明明可以多要个一两万的。那么具体怎么操作呢?
首先记住这几点:
1. 所有的公司在发给你offer时都是希望你能签的,这个是大前提
2. 所有的offer都已经预留出讨价还价的空间了
3. 任何情况下你都应该negotiate,即使只有一个offer
好,读到这里你就应该知道,既然offer都已经预留出negotiate的空间了,你要做的就是有理有据的让对方多出价。
Offer一般有几个组成部分:base salary,stocks/options/equity,benefit,bonus。还有一些logistics,有时候也需要考虑, 比如start date,vacation,location等等。当然对我们来说还有对OPT extension,H1B,绿卡等的支持情况。
从易到难,最容易negotiate的顺序是:start date > bonus > equity/stock > base salary > visa policy >= location.
Start date: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公司不介意等你1-3个月开始工作的。
Bonus:注意区别relocation,signing bonus, annual bonus 和performance bonus. 一般后两种很难negotiate,因为涉及到公司政策,而且很多bonus取决于团队和公司的业绩,个人难以把握。也有例外,有些早期start up你可以争取要一个高一点的percentage,based on future fund raising。道理很简单,如果公司发展的好,他不会在乎你这一个人的bonus是10个点还是15个点(如果发展的不好,那你还不赶紧跳槽)。这里把signing bonus和relocation一起说,因为有的公司不区分这两项。注意重点来了,signing bonus是hiring manager话语权最大的一项,很多时候直接从组里的hiring budget出,所以如果你的base salary谈判无望,尽量多要一些signing bonus,数科的话五千到五万的signing bonus我都见过。
Equity/Stock:股票或者期权。大公司或者已经成型的startup,可以参考glassdoor或者paysa上前人po的数字。小的startup可以要狠一点,我曾经见过triple the offering的,当然是个例,你可以从double谈起。这个心态要放正,如果公司成长不起来你要多少都白扯,我建议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base salary或者bonus上,实在谈不下来再打equity的主意。另外不要对equity或者股票期待太高,特别是你的第一份工作。一般情况下公司都会四年才完全兑现,你想想你有多大的可能在一家公司待四年?(刚拿到offer的时候你会想着好好干,过个一两年你就想着要跳槽了)
Base salary:具体数字参考O‘Reilly的工资调查,地里同学的数据,glassdoor,和paysa吧。大趋势是硅谷,纽约,波士顿/西雅图,芝加哥,其他二线城市,中西部大农村依次以一万美元递减。现在数科岗位被严重稀释,平均工资从2012年就一直在下降,但总体仍然能维持在六位数以上。在只有一个offer的情况下,negotiation要遵循合情合理的原则。如果offer是market value,或者略低,可以在对方基础上加价10-15%。记住offer的价值要总体衡量,如果股票或者bonus结构非常好的话,base稍微低一点没有关系。千万不要为了五千刀反复扯皮,扣了税真的没差多少,你还是希望给未来东家留个好印象的。职业初期最关键是学东西,公司和组足够好的话你有很好的跳槽机会,工资自然会涨上去。
至于对签证,绿卡等的政策,有经验的公司一般在面试阶段就会先问好你的情况,这里就不说了。极少数startup可能会爱惜人才,答应帮你申请,这个offer阶段一定要问明白。
最后说几个细节。Negotiation的阶段,最好所有的key conversation都是通过邮件进行,这样你有一份书面记录,防止后面有任何confusion发生。Recruiters对negotiation都很有经验,你在电话里往往说不过他们,一定不要在电话里就说yes。很多公司是直到你答应签字了才给书面offer,因为offer往往要走很长一个流程,所以对于口头offer要当书面offer一样认真对待。大多数州的offer都是“at will”的,你和公司随时都可以和对方说byebye,第一次看到这样的offer会觉得intimidated,其实很正常,都是standard的。
祝大家都能拿到好of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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